估计温指挥官这次受封会遇到重重阻碍,上位之路千难万险。
容衍垂眸拨弄腕骨玉串。
姜未莱瞥一眼他动作,想起:“刚说温诀翊在淮山,阿辞训练的地方好像也是淮山?”
清脆匀速的骨珠碰撞声微顿。
容衍纤长浓密的眼睫轻动:“可能。”
嘴上说着可能的人,下午就拿到医学院特批的准许证进入淮山。
容衍身体差,走不了太久,坐到山脚医疗站休息,等姜未莱把人带下来。
时隔一天未见,他内心竟然有一丝的期待,以及——急切?
很奇怪的想法。
他没深想。
“六哥。”
直到一声黏糊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抬起回眸,瞳孔微微缩了缩。
不过才二十多个小时没见,她怎么就生病了?
虞辞想坐到男人身边,却见他身体动了动,好似想要远离她似的。
小姑娘苍白脆弱的神情顿时垮了,委屈地撇嘴:“六哥是嫌弃我了吗。”
“没有,”容衍下意识反驳,认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眉梢轻蹙,轻声解释:“我生病,会传染给你。”
虞辞眨眨眼。
哎?
他以为自己的病,是他传染的?
妈耶。
堂堂云京世家之首的容六爷,也有这么傻里傻气的时候?
虞辞几步走过去,不容抗拒地坐到他身旁,然后抓住他的手放到额头,嘴角勾起笑容:“和六哥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你看,温度早就下来啦,你放心,我可是医生。”
容衍指尖冰凉,骤然触碰一片温热,仿佛被烫到般霎时蜷起指尖,却不经意地刮到小姑娘眉心,又惹来一声笑。
他唇角微抿,解释道:“医者不自医。”
“那我比较厉害,”虞辞放好他的手,捧在掌心里,像把玩什么玩具般抚摸:“吃两片药就能好,而且你的病又不是传染病,怎么可能过渡到我身上。”
容衍感觉一股痒意从手指尖一路痒进心里,耳尖尖不其然升腾起薄薄热意,幸好头发够长,盖住了,看不出任何异样。
虞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只觉得容衍手好漂亮,适合当标本那种漂亮。
就是不清楚,他死前能不能签一份遗体捐献,这么完美的实验标本,烧成灰多可惜。
两人没能聊多久,虞辞还要回班里训练,陪他坐个半小时准备起身离开。
“小辞。”
临走前,容衍忽然叫住她。
虞辞手搭在门边,转回眸。
男人沉静如水的灰眸纯粹而干净,形状却似浓墨描绘,笔笔是山河明月。
“照顾好自己。”他说。
虞辞挑眉,笑得俏皮:“会的,你也。”
容衍淡淡嗯了声。
望着小姑娘瘦削背影脚步从容的离开,他摸到腕骨玉串,内心许久难平。
陈鹤被开除后,新来的教官由温诀翊亲自任命,指来了他的副官洛飞。
熟人见面,虞辞好心情地在人群里和他挥手打招呼。
饭点,大家正聚在一起休息。
她晚归队,又失踪一夜,找到时听说人接近昏迷,可怜的就剩口气,若非抢救及时,她可能就命丧淮山。
班上同学听闻她的事纷纷唏嘘,边说她命大,边上来询问情况。
总归是以后一个班上课的,现在多了解正好。
和虞辞同个帐篷的女同学还有两位,其中一位昨天见过,叫白星凉,和她同样是小县城,乡下出生考到医学院的。
另一位则是唐苒,家里属于有公司要继承的范畴,脾气臭,最讨厌便是虞辞这种明眼看上去白切黑的小白花,所以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
虞辞无所谓,她不打算跟这两人深交,她们什么态度她无视就行。
同学见她跟教官打招呼,而洛飞没发脾气,觉得新奇极了。
小妹妹胆子真大,才被上一个教官训,也不怕新的接着欺负她。
“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你可以先休息半天,明天再参加训练也可以。”洛飞语气那叫一个温柔。
虞辞摇头:“不用的,我能跟上,落下两天训练,后面生存战我就扛不住了。”
洛飞蹙眉,又松开:“你有这个想法很好,那——一旦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虞辞笑得乖:“好。”
旁边目睹全过程的唐苒就差没把白眼翻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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