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有些不可置信得望着北唐瑾,道:“小姐说的可是真的?真的会待我同苏桃还秋荣一般?”这两个人可是小姐的待遇啊,而且苏桃更是被老爷收为义女,还谋得了好亲事,那将来可是要被封为诰命夫人的人啊!前呼后拥,风光无限!真真是令人眼红不已啊!她真的可以同苏桃一般被老爷收为义女么?
北唐瑾点点头道:“我从不说假话。”
想到王夫人也说过同样的话,这位二小姐从不说谎,那么,她今日的许诺定是真的了!她越想越高兴,赶忙丢了手中的剑,兴奋道:“小姐,您要我怎么做?”
“先扶我起来。”北唐瑾心中叹了口气,这个丫头真是被荣华富贵蒙蔽了双眼了,连她话里的意思都没有听明白。
北唐瑾许了她这么好的事,她当然愿意伺候北唐瑾了!赶忙上前将北唐瑾扶了起来,只是北唐瑾到底是浑身没有力气,扶起她费了好一番力气。
折腾了半天,玉茗才将北唐瑾扶到床榻上,北唐瑾靠在引枕上大口喘气,胸口的闷气一路攀升,使得她呼吸愈发困难。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方才她扶起她的时候,竟发现她连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若是没有这口气,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北唐瑾眯着眼睛,没有回答,只是道:“去将茶水取来。”她的声音依旧仿佛是垂死之人一般,没有一点儿的生气。
玉茗赶忙将茶水喂给北唐瑾,北唐瑾喝了两口,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北唐瑾阖着眸子,手指去摸索枕头底下的药匣子,只是,她倏然心神一转。
这药已经被梅宁轩碰过了,那么,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用这个药了……
若是药中有诈,她岂不是中计了?
因而,已经触摸到匣子的手骤然缩回。
没有药,她必须要忍耐几日,熬过这几日,可是,对手岂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弱者必亡,更何况,她手底下很多人等着这个机会反扑。
因此,她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这里,毕竟是比不上将军府……
她正想着,便听见“咔嚓”一声,一个黑影破窗而入,她迅速睁开眸子去瞧,只见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她身侧要举起宝剑的玉茗便倒在地上。
北唐瑾有些愕然得瞧着玉茗,心中一阵悚然,这个丫头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思!她方才真是太大意了!怪不得她不质疑自己,原来是等待另一个时机给自己一刀,她好立功呢!
这个丫头根本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属下来迟,让主子受惊了!”那黑衣人扣头谢罪。
北唐瑾望着那人,不冷不热得道:“近日行动,人手不够,我不怪你们。只是今日之事……”
她又看了一眼倒地的玉茗,那丫头的胸口正中一剑,流了一地的血,这个丫头的死,必须要有个恰当的解释。
“你去将秋荣叫来。”北唐瑾淡淡得吩咐着。
那人听闻很快消失,不消片刻,秋荣便匆匆而来,被眼前的一切骇了一跳,又见北唐瑾无力得靠在引枕上,本是雪白的脸容此时红得仿佛是熟透的苹果,她脸上的汗珠子更是晶莹剔透,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只是榻上的人虽美,却是十分虚弱的。
“小姐,您这……”秋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即去摸北唐瑾枕头底下的药匣子,北唐瑾却摆摆手,道:“不必了。”
秋荣困惑得望着榻上虚浮无力的人,道:“可是,若是您不服用这药,定是极为难熬,届时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定会反扑,这……”
北唐瑾却显得不以为然,仿佛是半分也不在乎一般,道:“北唐府遭了刺客,玉容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玉茗护主牺牲……”
秋荣愣了半晌,惊愕道:“可是,小姐,若是您传出这样的消息……岂不是……岂不是……那些反扑的势力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
北唐瑾如此光景,秋荣一下子觉得没有了主心骨,想到那些他们手底下的势力,大多都是受到小姐的威慑才为小姐办事,若是知道小姐倒下了,他们岂不是成了他人刀俎上的鱼肉?要知道,这些势力是何其恐怖啊!
然而,北唐瑾却是极为平静得说道:“这件事越是遮掩,越是对我们不利,我如此正大光明得传出受伤的消息,他们定会怀疑的,不敢轻易来犯,若是其中有诈,那结果他们也是无法承受的,是不是?”
秋荣还是感觉北唐瑾此举真是太冒险了,简直跟在刀尖上起舞没有什么区别!她倏然感觉道,她的面前便是悬崖,只要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了!
“将宝剑递给我。”北唐瑾倏然感觉身上有了一些力气,秋荣则还在揣摩北唐瑾方才的话,浑身一阵冰冷,捡起地上的宝剑便递给北唐瑾。
北唐瑾支起身子,举起宝剑便朝着自己腹部猛地一刺,瞬间鲜血入注!迅速染红了她雪白的中衣,在月光下异常刺目!
秋荣被那鲜血刺痛了双眼,更加震惊得瞧着北唐瑾,几乎要喊出声来,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天呐,小姐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再用一分力气,命就要没了!这可是她自己的身子啊!她竟是这么狠!对自己也能下得去手!
小姐,她真是疯了!疯了!
北唐瑾面无表情得拔出宝剑,手腕一软,只听“砰”的一声,宝剑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惊心的脆响。
秋荣感觉心脏猛然紧缩,迅速去查看北唐瑾身上的伤口,心疼得掉下眼泪,道:“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呢!下手太重了!”难道一点儿都不会痛么?
“好了,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这点儿伤还不算什么,却快去安排吧,晚了便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了!”
“可是,小姐您的伤,我还是为小姐先包扎吧!小姐如此境况,我怎么能放心呢?让奴婢为小姐包扎伤口吧!”秋荣乞求着,已经泪眼朦胧。
“既然要养伤,自然不能太作假,你也不必难过了,这一剑看起来伤得很重,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倒也是无妨的!”北唐瑾微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得瞧着秋荣。
“可是,小姐……”秋荣泣不成声了,泪水止不住流……
这么重的一剑,换了旁人早就没命了!小姐怎么还能说得这么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