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战火冲天,人心惶惶,远在千里的大都却是依旧弥漫着奢华安逸之气,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然而,在这平静中,暗潮已经在涌动了。
夏莎手捻一朵粉红的玫瑰花,素手轻抬,慢慢嗅着,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弹琴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身青色衣衫,发上随意穴着,神色看起来淡然平静,只是,却遮不住他眼底的焦躁和乖戾之气。
不得不说,凤琰琴弹得不错,可是,比起阿瑾,和梅宁轩,简直是天上地下,尤其是,倘若此刻再看上安尘跳上一只舞,那么就是说不出的惬意了。
可惜,可惜啊,此时此刻,他们都远赴边关,留她一人在大都,这些日子,她好生寂寞孤单。
不过,很快,这些孤单就会被消除了。想到这里,夏莎红唇微微翘起,美丽的面容说不出的妩媚天生,惑人心神。
她抬步缓缓走了过去。
“真是可惜,周阁老竟在这个时候致仕归隐,这对四殿下您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啊!”此时琴声已毕,夏莎笑望着凤琰,缓缓坐在他身侧。
凤琰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他此时也不明白,周阁老怎么就告老还乡了呢?这样一来,他简直是失掉一个臂膀啊!
夏莎自然知道凤琰的顾虑,却是慢条斯理得喝茶,并没有一丝的焦虑。自从卫国公王献找上她以后,她便和凤琰合作了,她的要求很简单,北唐瑾的命,其他的,她并不感兴趣。
“四殿下看起来很是不安啊!”夏莎笑问。
凤琰皱眉,“莎公主不担忧么?倘若大夏江山落入凤英的手中,你再想要得到北唐瑾的命,那是难于登天。”
夏莎妩媚一笑,低首嗅玫瑰,“凤英喜欢阿瑾,我自然知道,不过,他们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即便是没有周阁老,此时大都的形式也是利于四殿下您的。”
“哦?”凤琰扬眉,“此时郑首府大权在握,又有冯家,郑冯势力固若金汤,岂能撼动分毫?”
夏莎却笑,“殿下说的郑首府大权在握,不过是文官,他底下有兵权的人可都去了边关,此时大都空虚,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凤琰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担忧的是五皇子凤瑱、七皇子凤环,九皇子凤宸,他们都在虎视眈眈,他先动手的话,恐怕坐收渔翁之利的是他们。
夏莎一眼就看穿了凤琰的心思,笑道:“倘若殿下总是这么瞻前顾后,就错失时机了啊,这就是一场赌博,殿下要是弃权,那么可是什么都得不到,倘若殿下放手一搏,还是有一半的胜算,不是么?”
凤琰明白夏莎的意思,对方才这段话就是在提醒他,倘若他做缩头乌龟的话,那么夏莎就要选择和其他人合作了。
连这样的赌注都不敢下,怎么成大事呢?
思虑片刻,凤琰终于将近日以来的踌躇不定消去,点头,道:“既然有莎公主相助,我何愁得不到这江山呢?来,咱们以茶代酒,先提前预祝成功。”
夏莎也笑,端起茶杯和凤琰碰了一下,慢慢喝下。
所谓预祝成功,不过是凤琰怕自己将他看成缩头缩脑的胆小鬼,故意为之,不过,她不在意这些,她要的是抛钩钓鱼。
然而,这个时候,北唐瑾还卧病在船,不能动弹,永昌公主寸步不离,为其端茶倒水,事事亲力亲为,不假人之手。
“公主,大事不好了!”一个婢女匆匆慢慢从外面跑了进来,呼哧喘着粗气。
“怎么了?你莫要着急,慢慢说。”
那婢女喘气半天,终于道:“王太师,王太师战死了!”
“啪——”茶碗掉在地上,永昌公主猛地站起身来,“什么!”
她不可置信得看着那婢女,“你没有听错吗?”
“公主,奴婢听得真切,断不会错,外面都传遍了!王太师急于求成,想要捕获北冥国二皇子,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永昌公主有一屁骨坐下,神色惨白,如今主将身亡,士气大减,更难取胜了!
永昌公主烦躁得在房中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又问道,“你去打听打听,王炫什么时候能到城中。”永昌公主和北唐瑾已经从王巍的口中得知,王炫还未到达,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然而,北唐瑾心中清楚得很,不是王炫耽搁了,而是王炫被路磬然算计,是不可能来了!
永昌公主自然不知晓这一点,她急的额上冒出了汗珠子,如今阿瑾卧病在船,城中虽然有极为大将,可是,大多皆是莽夫,上阵杀敌尚可,倘若指挥作战,那不太可能。
北唐瑾瞧着永昌公主一脸焦急,她也着急了,对永昌公主道:“永昌,你扶我起来。”
“阿瑾,你要做什么?你如今身体虚弱,即便是城中无人可用,我也不准许你冒险!”永昌公主还不等北唐瑾说下去,就阻止了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