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初素衣坚持要入奴籍，又不求婚嫁门楣，在她身边做婢女也是来去自由，做婢女更能与程家断了关系，才能有资格站在公堂上位母亲伸冤。

不然女告父、告祖母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官府连状子都不会收。

“程大人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且不说你们程家杀了她的母亲，为人女者为母伸冤乃是孝道，就说你们程家将她发卖，现在她的卖身契在我晋王府，她就是我晋王府的人，我就没听说认了主的奴才没有主家的允许还能跑出去认亲的。”方梨来这里可是镇场子的，她是晋王妃她说的话别人不说认可，至少不能忽略。

虽说不少做奴才奴婢的人也能给家里补贴钱银，帮家里办点事情，但都有个前提，主家默许了。

主家没默许，奴才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是主家的，没有再来个父亲要孝顺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世人都不能指着素衣不孝，当然也没道理指责晋王妃，你自己把女儿卖了，还是卖去青楼那样的地方，现在来装什么慈父！？

程安守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眼前的事实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我以为母亲只是厌恶你们，没想到——”

素衣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宁城讽刺道：“程大人，事情既然已经败露，真相大伙也都看得清楚，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里装无知呢？”

“程家虐待袁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素衣母女多次与你述说你却置之不理，之后更是远赴他乡，方便给程家老夫人下手的机会又能将自己给摘干净了，如今等人死透了再回来装好人，真的是太能装了。”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冒出几个纨绔来作证，当初素衣的一手接骨正位的本事也是帮助（教训）了不少纨绔子弟，程家虐待媳妇也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知道一二点的。

还有与袁梅曾经有过交情的人也是知道一二点的，无奈袁老太医一辈子醉心医术就一个女儿，自己去了连个给女儿撑腰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遭了毒手。

袁梅是与他说过那些事情的，但说过是说过，他也一直是让袁梅忍耐的，因为从来都是做媳妇的忍婆婆，不就是打骂几句吗？又不会伤筋动骨，多大的事情？就不能忍忍让他清净一下吗？

他真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做的啊，“这，这都是误会，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当然是为了袁梅的家产，程家早就破落，几房子弟却是挥霍，为了霸占袁梅的嫁妆将其害死，目的还不明显吗？”宁城觉得程安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狡辩，简直就是死不悔改。

很快的，又是一份证据，一沓厚厚的账本，“这些是程家这些的收入与开销，其中差距悬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接着又是一叠写满字的纸张，“这里是袁梅的嫁妆单子和袁太医死后赠送给女儿的家产清单，钱银尚且难以清算，这首饰、宅邸、铺子、庄子的归处现在都已经变成程家大房与二房的人所有。”

最后上来的是以为仵作模样的人，宁城介绍了他的身份之后道：“袁梅之死本与晋王府无关，也不该晋王府管，但程家人污蔑王府在先，王妃又心地善良，所以才帮素衣母女讨一个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先是原告成了被告，现在是完全被踩在脚底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