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没想到她能立刻就想到这一点，天下能与他做对手的人不多，能把他打个半死的人不超过两个，事实并不丢脸，人上有人，天外本就还有几重天。

故而夜七也没有隐瞒，道：“正是如此，当初我就是败在他手里，若非他最会犹豫了，我只怕早就去地下陪应娘了。”

“他想要杀你？因为你是夜明楼的楼主？”方梨对这位剑客的认知并不多，都是靠听说。

一个听说的人光是名头就能将赵宽与夜七这样的高手给震慑，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本事，就觉得世事无常，人心变化乃是多种契机结合，好坏竟然半点不由人。

“我姐姐是因他而死。”夜七答非所问的语气很是悲凉，也不知道为什么，以为一辈子不会释怀的事情，听方梨刚才几句话后，觉得恨居然变淡了几分。

“你姐姐？那位应娘吗？”听口气，先动手的人并不是那位吹灰公子。

“是的，应娘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姐姐，说是姐姐也有点不恰当，我差多是被她带大的，包括我的武功都是她教授给我的，更像是我的母亲，我的师父。”

“她比我大了十岁，一直都很照顾我，直到我七岁的时候，她出去执行任务就数年没有回来，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让我觉得她随时都会离开。”

“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错觉，是她真的想要离开，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她要跟着他浪迹天涯。”

曾经以为一生就只有这一个家人，失去了就不会再有别的亲人，现在他又有了家人，还不只有一个。

除了家人还有徒弟，还有传人。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那如太阳一般的女子微笑的告诉他，“以后七郎也会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想要见的人，有自己想回去的地方，”

可惜说这句话的人没有回来，他一个人站在她的住处等了很久又很久。

于是方梨，又听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在命运的各种毒打之后一步步走向传说，可惜传说中的江湖高手也不过是没有超过世俗的凡人。

五年前并非崔尘找夜明楼的麻烦，而是夜翎染以报杀父之仇的名义去寻的崔尘。

究竟是为了杀父之仇，还是想为死去的姐姐报仇，看夜七的表情方梨猜是后者，当然，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夜七败了。

“人人都想要成为强者，但能够称为强者的，众生也不过寥寥几人，方梨，就算江湖人称我已经是天下第一，自然这几年我的功夫也突破了曾经的瓶颈，但未必是他的对手，现在的我打不过曾经的他。”

夜七自问这几年的破而再立的功夫乃是突飞猛进，武功提升的速度也绝非同辈中人能够匹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