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没有必要做一个恶人,而是他可以不做恶人,为什么不做一个好人呢?因为他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好人。
赵宽心里这么想,却越想将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嘴上是接二连三的“好”。
习惯?
惯性?
敷衍!
方梨眉头一皱,脸上很是不满,“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难道就没什么不好的吗?”
显然对他的敷衍回答很是不满,就好像你兴趣满满,人家却是只有千篇一律的回答。
赵宽迅速的组织语言,“不好的地方太多了。”
方梨……好吧,这话她也不喜欢听,她怎么就这么虚荣还要虚伪呢?
只听赵宽都没打草稿就是一顿彩虹屁,什么缺点都有却都没有关系,最后一个反问让前面的缺点存在得都是优点,“若是这里能造出比西州城更好的瓷器,那西州的百姓又该怎么想他们的太子妃?”
方梨豁然,不能为了让埠族有人赚钱的本事就忽略了西州百姓,说起来西州也是初云一块穷地方,虽然这与西州前太守有密切关系,太子执行仁政让西州百姓休养生息也需要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追赶周边的府城,自己光想着吴疆,没想西州确实顾此失彼。
她又不是圣人要去让天下人共同富裕,可不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承。
这么一琢磨,太子说的好确实是恰到好处的好,到这一步就成了,后面的就靠他们自己琢磨。
或者,他们自己也觉得可以了,至少比以前好太多了,她又何必将自己的意愿强行加在他们身上呢?
军中之人大多没有见过太子,但都听说过太子的容貌乃是俊逸非凡,尤其是这俊逸非凡的人还站在太子妃的身边,就这么肩并肩走着,顺便说点儿作坊里的事情,就算不认识,也能马上猜出来。
原本也有不少人想着,到这吴疆来是来打仗的,结果一些人去种地说是军需所需要也就罢了,他们居然来这里干活,这辈子也都别想要攒军功了。
有人想要活着回去就成,自然也就有人想要封侯拜相。
读书人靠科举,当兵的自然是要靠打仗了。
原本想着八万大军对付十万埠族人也不算太难,勇猛点多少能有点军功,但是大半年过去了,吴疆就这么顺利得简直就是风平浪静般的收归了朝廷,别说动刀子了,就是一句狠话都没有。
这军功该怎么攒?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这破作坊里虚度光阴?跟初云话都不会说的埠族人一起玩泥巴?
玩泥巴不会和自己的发小一起玩?不会在家里玩?制的又不是什么高级东西,回去这些都卖不掉。
不服气啊,不服气还不行啊,军令如山,搞得他们都有人怀疑这种地还是做陶器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做探子的。
做探子也不对啊,这些人就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想要学更多的东西一样,探什么啊?
都是初云的子民了啊,一家人了。
吴疆既然已经归顺了,作坊里的埠族人都觉得自己是初云的子民了,太子妃能请人教他们做陶器,太子过来看看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只是跟着初云的军士下跪,用生硬的初云话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