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颗脑袋顶着松动的地板冒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子也钻了出来 。
“李伯伯!”
朱云腾捂着自己的嘴巴轻呼,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错,从地里钻出来的这个人正是李善长。
只见他灰头土脸,花白的头发上满是泥土,眼睛里却带着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笑意,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
“傻小子,愣着干嘛?还不拉我出来!”
李善长冲着朱允熥骂道。
朱允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住了李善长。
“李伯伯,你这是......土拨鼠?”
他嘴里叫着,像是在调侃,可声音却分明带着一丝更咽。
“什么土拨鼠?”
李善长笑骂道,摆了摆手,“陛下不会允许你来见我的,所以就只能我来见你了。”
朱允熥张了张嘴,却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噎着了一般。
他不知道李善长是怎样做到从地里钻出来的,但他知道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要爬过那长长的地道,会是怎样一种艰难。
“瞧你那点出息。”
李善长拍了拍朱允熥的脑袋,“说说吧,那朵颜三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允熥也不隐瞒,立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朵颜三卫的战力非凡,人数众多,加之多为前元旧部,若不加以掣肘,总归让人寝食难安。”
“所以你才为他们置办了房屋田产?”
李善长问道,这件事情他也想到过,但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孩子能够想到的事情。
朱允熥点了点头:
“他们将孩子送来应天府学习,本就是件好事,他们自然愿意。”
“在应天府的一应开支都由我负责,另外还定期给与他们了大量的银子。”
听到这些话,李善长倒吸了口凉气,盯着朱允熥,狐疑问道:
“这些都是谁教你做的?”
“没谁教我。”
朱允熥摇头答道:“都是我自己想的。”
这句话让李善长彻底无语了,他愣愣的看着朱允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心里想道:
“小小年纪能够想到这一点简直是可怕!”
“可若说他聪明吧,做出的事情又怎么如此的没脑子!”
“皇族子弟私自结交军方可是大忌,他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而且还如此马虎,轻易的让人揪住了马脚。”
朱允熥看着沉默的李善长,有些忐忑的问道:
“李伯伯,这好像没啥大问题吧?”
李善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这孩子的胆子也太大了,没有人发现就不是问题,可若是被人说了出来,那就是大问题!”
“那怎么办?”
朱允熥眼巴巴的望着李善长问道,他知道李善长这么辛苦的爬地道,绝对不会只是来和自己闲聊的。
果不其然,李善长缓缓说道:
“在你书房的书架上有一本礼记,那里面有一封书信,是朵颜三卫首领在很早以前写给你的,你可以将这封信交给陛下。”
“很早以前写给我的信?”
朱允熥挠了挠脑门,他记得和自己朵颜三卫首领从来没有通过书信,所有的一切都是钱多多操办的。
李善长并未理会朱允熥,接着说道:
“这是朵颜三卫首领恳求你帮他们在应天府置办田产和房产,以及希望自己几个子女能够接受到良好教育的书信,只要你将这封信交给陛下,这件事情就好解释了。”
这下子朱允熥似乎是明白了,他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伯伯,伪造的信件会不会被发现啊?”
“什么伪造的?”
李善长瞪了朱允熥一眼:“这封信是真的,是朵颜三卫首领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