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蓉淡淡道:“大哥十成气运虽然尽散,但你和姬彤那丫头都各自占了将近两成,你与大哥并不血缘关系,若是获得了一些大机缘,天下人自不会将你与大哥他联系起来,但等到姬彤那丫头某一天一鸣惊人之时,世人便会彻底明白大哥他下的是怎样的一盘大棋。”
苏辰默然片刻,心中明白过来,又不禁怀疑自己当年的计策究竟是对是错,却听姬玉蓉又道:“公孙师祖的想法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不便去猜测,但你今日来此贺喜,却难免会触碰到朱雀院一些人的神经。”
苏辰越听越糊涂,不明白为何奉师命参加一场婚礼还能有如此严重的影响,当下道:“弟子愚笨,有些事看不通透,还请姬长老明示。”
姬玉蓉显然对他极为看重,决定多说两句,当下应道:“罢了,我且再泄露一丝天机。自从大哥他散去自身气运之后,天下气运便已经大变,人人都想争做下一个‘姬远峰’。魔道圣宫先人一步,苍龙、白虎两大传国玉玺都已经落入其手,魔宫少主樊玉澜借天运加身,修为一日千里,同辈之中几乎已找不出可与其抗衡之人,如今的天运之数也渐渐倾向于魔道一方。”
苏辰深以为然,樊玉澜本就是七窍玲珑心,天命之子,有苍龙、白虎两大传国玉玺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修为攀升,自是情理之中的事。
姬玉蓉续道:“如今正道势微,都在想法与魔道抗衡,将天下气运重新引向玄门。在你被困冥神殿的十三年间,凌霄剑宗的南宫远被人捧上高位,逐渐成为玄门一脉的希望所在,而正魔两道对峙,南宫远也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凌霄剑宗也水涨船高,威名日增,有了凌驾于各大玄门之上的趋势。”
“凌霄剑宗行事日见跋扈,想要成为玄门盟主之心已昭然若揭,自然会引起很多玄门人士的不满,朱雀院大力扶持宋颀,让他种下朱雀印,目的便是为了让其成为第二个南宫远。”
姬玉蓉又将朱雀印的重要性简要介绍了一下,这才续道:“朱雀院正是要借今日大婚替宋颀造势,你今日突然出现,却在无意间打乱了这一切。”
苏辰不解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姬玉蓉叹道:“论影响力,南宫远和宋颀自然都远胜于你,但六门会武头名之人,岂非泛泛之辈?你的存在,便是对南宫远和宋颀天运之子身份的最大威胁。别说是朱雀院现在小心谨慎,就连如今不可一世的凌霄剑宗也绝不会任由你发展下去。公孙师祖他派你前来,无异于将你推入朱雀院这座火坑之中,秦霄、沈起渊这些老狐狸恐怕早已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苏辰没来由的想起自己创立的八歧门,师父他老人家突然到访,又亲自出手对八歧门的气运走势做了翻天覆地般的改造,恐怕也早已有了打算,要让他成为继南宫远、宋颀之后的第三位天运之子,如今的八歧门正是他借以起势的最佳辅助,而大衍宗也将在背后推波助澜,成为八歧门震慑天下之前对他的最大助力。
苏辰此刻终于明白师父的心思,如此费尽心力的培养天运之子,其最终目的,恐怕也是为了成为那独一份的“帝星”,成就无极之身。
苏辰心下无奈苦笑,他实在有些厌烦了这些勾心斗角之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看来,修真界有何尝不是这样?
苏辰暗自苦笑,却并未将公孙启的真正目的说出,却听姬玉蓉又道:“想必老祖也已经跟你说了不少,我就不再废话了,总之你一切小心,必要时候,大衍宗定会站出来支持你。”她虽不知公孙启的真实打算,内心深处其实也有着让苏辰站出来与南宫远、宋颀争一争的打算,毕竟当今天下,唯有她才最为清楚,只有苏辰才是真正继承姬远峰大半气运之人。
苏辰由衷称谢,道:“多谢长老。”
“后日乌元子老祖的讲道机会难得,你务必多听听。”姬玉蓉再次叮嘱一声,便独自离去,回朱雀院为她安排的居室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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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是明月清辉,普照大地,白岩火山谷深处却是灯红酒绿,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朱雀院迎客大厅中,众人酒兴正浓,谈得兴起。新郎宋颀被众师兄弟团团围住,不断的向他敬酒贺喜。宋颀来者不拒,被烈酒熏得满脸通红,仍是精神奕奕。
朱雀院的酒是天下少有的烈酒,据说号称“酒中火雀”的二长老文百里乃是以酒入道,修为深不可测,苏辰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姬玉蓉回去休息,苏辰正准备前去大厅与樊玉山会合,担心他酒后失态,万一露出马脚,可不好收场。
刚到大厅门外,便被一位高壮汉子伸手拦住问道:“你就是苏辰?”
苏辰见那高壮汉子虽然衣衫褴褛,像极了一名乞丐,但其赫然立于眼前,竟有凛凛威风,令他不敢小觑,当下不失礼数道:“正是小弟,不知这位师兄......”
话未说完,乞丐壮汉突然咧嘴一笑,吐出一大口酒气,道:“是就行,先吃我一拳再说。”
那人突然一拳送出,罡风炙热,苏辰下意识的后撤,但那炙热气劲却事牢牢将自己锁定,令他避无可避。
“开山印!”
苏辰一拳送出,混元气霍地从拳心迸出,巨力传出,两人同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