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老人家又起的很早,披着外衣站在堂屋门口,望着青砖甬道上亮晶晶的霜花出神。
「父亲。」
傅余也知道老父亲这几天的心里不好受,每日里就一直着老父亲的动向。
刚刚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开关门的声音,也立刻起身,穿上衣裳走出了房门。
「你怎么也起来这么早啊?你还年轻,要多睡会儿才成。」
「儿子不困,早就醒了。」
「唉。」老人家也知道儿子是惦记着他,就没在多说话。
父子俩就这样顺着青砖甬道,走到了照壁前,在走到大门口。
卸掉门栓,用力的推开大门,父子俩站在自家的大门口,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
此时的田野里光秃秃,地里种的麦子和玉米还有高粱等粮食已经收进粮仓,只有大堆的秸秆还堆放在地里。
此时,天刚蒙蒙亮,就有勤快的半大小子和七八岁的小丫头,拎着篮子或者背着袋子,在收割完的地里捡粮食。
远远的就能听见一串笑声,偶尔还能听见他们惊喜的呼声。
看见这一幕,老人家的心情似乎好多了。「还是做孩子好啊,一根苞米棒子就能让他们开心半天。」
「是啊。」傅余见老父亲的脸色好一些了,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你岳家还没有来信?」
「说起来这事,儿子也觉得奇怪。按宋叔说的,岳父岳母带小舅子一家都无事,可就是这几个月一直都没有给我们来信。」
「也许是因为水患,他们待的村子和外界的路断了。」
「儿子也想过。」
「你岳父给你们的最后一封信上,都写了什么?」
「就是平日里的问候和惦记,还有就是小涛的媳妇又有喜了。」
「哦,小涛媳妇有喜这事儿应该是关键。」
「嗯。」
「你岳父岳母是好人。」
「嗯。」
傅余想到自家特殊的身份,平日里不敢和方家多联系,就是怕连累方家。
「唉!」老人家也觉得对不住儿子和儿媳妇,就非常歉意的接着问道:「余儿,你和方氏知道小涛媳妇娘家的具体地址吗?」
「不知道。之前岳父来信,只说了是青牛山上的一个小村子,连村子的名字都没有细说。」
「青牛山上的村子有好几个,咱们隔的那么远,就是想打听都不方便。」
他们这样的人家,虽然没被明令禁止不许离开辽东,但是出去,铁定会遭人怀疑。
尤其是那些人还对他们虎视眈眈,他们就更不能行错一步。
「是。儿子现在也是心急,不知道该怎样和方氏解释。」
「余儿也不用太着急,以你岳父的智慧,他要是方便会主动给咱们写信的。」
「嗯,儿子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见到宋叔他们之后,儿子的心里就没底了。」….
「唉。」岂止是儿子心里没底,老人家的心也是悬着的。
只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不能大势的出去找人。就是想托人寻找,没有十分信任的人,他们也不敢托付,以免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