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完毕,祝菇凉们周日快乐!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溶溶水波慢慢的从湖面上荡漾开去,几片桃花花瓣随着水波一点点的飘向了远方,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随着流水,渐渐的不见了踪影。
湖边的小径上走着几个少女,穿着各色春衫,头上的钗子簪子迎着日头,不时的闪着光芒,投在地上,一点点细细的影子耀着人的眼睛。她们身后跟了几个丫鬟,手里都抱着一叠书,看起来有些沉重,有个丫鬟还不时的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汗珠子。
“秋华,这春塾才开了一日,为何你便要告假?”走在最前边的春华回过头来,关切的看了身后一眼:“不是说太后娘娘再过两个月便要回江陵省亲,祖父叮嘱我们要用心做好功课,免得太后娘娘问起来答不上话儿,那便失了容家的颜面?即便是三婶婶身子不舒爽,你也还是该分清轻重才是。”
她的身后并肩走着夏华和秋华,夏华今年比去年又胖了些,身材微丰,小小的圆盘子脸儿,一派福相,穿着浅绿色高腰襦裙,胸前一根鹅黄色飘带。走在她身边的秋华虽然年纪比夏华要小几个月,可身量却略微高些,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无论如何也展不开一般,显见得是有烦心的事情让她郁郁不乐。
“春华姐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念春塾,只是母亲实在病得厉害,我也没有了这心思。”秋华抬起头,一眼的忧愁:“我还是等母亲身子好了些再和两位姐姐一起念书罢。”
这几个月以来,虽然父亲消停了些,没有再敢来随云苑遭扰母亲,可因为那幅绣品的事儿,季书娘吃了惊吓,去年冬天又格外冷些,所以母亲身子一直未能大好,基本上是卧病在床,回到了弟弟过世那会子的时候,随云苑里整天都是药味儿。
春华和秋华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踏着碎石子小径往前边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秋华的心上一般,心里实在是难受。几个人走到一个路口时,却见淑华带着秋芝从那边走了过来,三人的脚步一怔,都停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都暗了一暗。
“难怪今日在族学里边没见着你们几个,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们是另外开了春塾?”淑华紧赶慢赶的几步奔了过来,银红色的裙子卷着她的腿,被风吹着,似乎如有蝴蝶在展翅飞翔,十分的招摇。
走到面前,她杏眼圆睁,粉脸通红,嘟着嘴巴看着前边的三个人:“容春华,容夏华,容秋华,你们合伙来欺负我!”接着又伸手指着秋华道:“尤其是你,容秋华,你是怕告诉了我,到时候我比你学得好了去会让你面子上没光彩不成?”
“啪”的一声,春华走上前去,一巴掌将淑华的手拍了下来:“容淑华,我们另开春塾的事情难道你父亲没和贾姨娘说?你到这里来寻秋华的晦气?”
夏华也上前一步,攀着春华的手细声细气道:“春华姐姐,李娘子不是刚教过我们吗,不要轻易动怒,尤其是对那些根本不是和我们一种身份的人,便不必理睬,若是和她纠缠,那是会自贬身价的。”
秋华没有讲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淑华,她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心里头以为贾姨娘受父亲的宠爱,便将自己当成了嫡出的女儿了。原来只觉得她年纪还小,拎不清,可一年又过去了,眨眨眼都要是九岁的人了,为何还是这般嚣张?
夏华身后的丫鬟宝珠发出了“嗤嗤”的笑声,似乎在赞美主子言辞到位,春华的丫鬟银花也腾出了一只手掐了掐飞红,两人挤眉弄眼了一阵。本来是气势汹汹跑来兴师问罪的淑华被她们几个言语一挤兑,站在那里一张粉脸通红,细白的皮肤似乎能滴出血来般。
看了看面前的主仆,淑华跺了跺脚,气呼呼的道:“我和你们有什么身份不同?我娘说过容家不会有庶子庶女,我自然和你们一样,都是容家嫡出的小姐。哼,我会叫娘和父亲说去,明日我便来春塾和你们一块念书!”
春华斜睨了她一眼道:“你有上进的心思是不错的,但是可别忘了规矩。你该说,你回碧芳院叫你姨娘和父亲去说,下回可要记住了,这个姨字是断断乎不能少的。”
空中仿佛还流转着促狭的笑声,而几个少女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淑华望着那没入花树丛中的小径,想吵架却找不到对手,只能发狠的跺跺脚道:“你们几个,以后我自然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回头望了望呆头呆脑站在那里的秋芝,淑华一脚踢了过去:“你站在旁边就一个呆木头,也不知道帮我说几句话。”
秋芝低下头去,不敢回嘴,只能慢慢的跟着淑华走到了另外一条小径上边,一阵微风吹过,树枝上落下残红片片,洒得一地的落英,缤纷如醉酒的美人,歪歪斜斜的乱躺在那里,沉沉的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