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及笄宴后,贵夫人们只在容府盘旋了大半个时辰便纷纷告辞了。因着今日容家没有广发帖子,尤其并没有邀请年轻公子过来,唯一邀请的男子便是许允袆,他是订了亲的人,夫人小姐们对他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这及笄宴还只在未时便结束了。
淑华带着小荷急匆匆的往碧芳院里走了过去,昨日见着母亲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便生病了,母亲这两年身子比以往衰了不少,她见着心里都有些着急。
走到碧芳院门口,里边没有半点声音,静悄悄的一片,院墙上伸出了几支红色的杏花,鲜艳的花瓣不断的从枝头坠落,掉得院门前边一片殷红。小荷走上前去,举起手来拍了拍门,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出现了一张素白的脸孔:“三小姐,怎么便过来了?”
“听说我母亲生病了,是不是?”淑华一脚踏了进来,眼睛扫过了那丫鬟的脸,见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心里有些发虚:“她是不是病得厉害?”
开门的丫鬟木呆呆的点了点头:“是,三少奶奶……情形不大好。”
淑华一听心里有些着急,大步往后院里走了去,开门的丫鬟追了两步,又停住了脚,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关院子门,或许三爷看在姑娘的面子上会转了心意。
淑华走到后院的月亮门,就见易妈妈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一身青黑的衣裳让她的脸显得更黑了。易妈妈走上去两步,朝淑华点了点头,一张老脸满是担忧:“姑娘回来了。”
“我来看母亲。”淑华见易妈妈那神色,心里更是焦急,拨开她的手便往里边走。易妈妈一把拉住了淑华:“姑娘,请留步。”
“为何?”淑华扭头望了易妈妈一眼:“我去看母亲,未必还要你这个妈妈管着不成?还不放手!”
易妈妈想到容三爷那阴冷的目光全身便打了个寒颤,拉住淑华不放:“姑娘,三爷和奶奶正在里边歇息,你这时候进去恐怕不好,还是过些时候再来罢。”容三爷交代了,不许放任何人进后院,三小姐虽然是主子,可毕竟在碧芳院里还是三爷最大。
淑华听了易妈妈的话,脸上红了红:“既然父亲母亲在歇息,那我便改时间再来。”望了望易妈妈的脸,淑华小声问道:“我母亲……无大碍罢?”
易妈妈搓了搓手:“姑娘放心罢,奶奶就是以前的老毛病,有些头晕,熬几服药吃了便会好了。”
淑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那你要好好的照顾着,不得偷懒!”说罢带着小荷转身走了出去,易妈妈望着淑华的背影,抹了一把汗,总算是将三小姐哄走了,可明日若是三小姐再来,该怎么说了呢?
三爷好狠的心,用棍子将三少奶奶的腿打折了,将她捆在床上,还不许给三少奶奶送饭,这分明是起了活活饿死三少奶奶的心思。三爷往日里头见着三少奶奶,虽说这些年不及以前,可都还是有说有笑的,两人也经常出双入对逛园子玩耍。可今日三爷为何转眼便如变了个人一般,狠心辣手的,看了实在叫人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易妈妈站在月亮门边思前想后,一个穿着浅红色衣裳的丫鬟匆匆忙忙从外边走了进来,易妈妈见了她大吃一惊,将她拖到角落里小声问道:“桃花,你不是跟着奶奶出去了的吗?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桃花没有回答易妈妈的问题,慌慌张张道:“三少奶奶回来了罢?我方才问了守角门的婆子,说奶奶和三爷一起回来的?”
“回倒是回来了,可是……”易妈妈小声的将刚才碧芳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忧心忡忡道:“这怎么得了!三少奶奶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三爷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着三少奶奶也是夫人的亲侄女,若是贾家问起来,这怎么好回复人家呢!”
桃花皱着眉头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最近她跟着三少奶奶出去了三次,每次三少奶奶都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己去玩,两个时辰以后再在约定的地方碰头回府。三少奶奶将她支开必然有她的目的,桃花猜着三少奶奶在外头该是有人了,因为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瞧着三少奶奶脸上一片绯红,眼角眉梢荡漾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并不是三少奶奶素日里对她比别的丫鬟好些,桃花这才有些同情她,三爷委实不像个男子汉,他整个一纨绔子弟,先前在江陵时旁的特长没有,只有脂粉堆里打滚是第一出挑的角色,身上有了银子便扔去了秦楼楚馆。后来得了不举之症以后便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了,人总归要有一头,要么能赚到银子,要么能哄好媳妇,三爷这般扶不上墙,三少奶奶年纪轻轻,怎么守得住活寡!
听易妈妈这般说,现儿这是三少奶奶东窗事发了,三爷想将三少奶奶活活饿死!桃花恐惧的望着那扇月亮门,全身都在打哆嗦:“三爷出去了没有?”
易妈妈点了点头:“自然是出去了,今日并非休沐,他要去詹事府点卯!”
桃花这才稳了稳心神,踮起脚尖偷偷的往内室里走了去,易妈妈伸手拉住了她:“你想做什么?”
“我先去瞧瞧三少奶奶,然后咱们总得想个法子让她吃些东西才是,总归不能真让三爷将她饿死了!”桃花甩了甩易妈妈的手继续往前走:“易妈妈,你这么拦着我,难道想帮着三爷杀人不是?当心死后要进阿鼻地狱!”
易妈妈被桃花说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桃花得了空儿,飞快的走到了内室那里,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屋子里寂静一片,只有床上不时的传来喘气声。桃花踮起脚尖走了过去,看到贾安柔脸色苍白,额头上汗涔涔的粘着几绺头发,心里有些同情,轻声喊道:“奶奶,奶奶!”
贾安柔微微睁开了眼睛,见桃花站在自己面前,挣扎着伸出了一只手来抓住了她:“桃花,你替我去找了三小姐过来。”刚刚说完,肚子里便发出了咕噜的一声,听得桃花一阵心酸,用力点了点头:“奶奶,我这就去。”
桃花急急忙忙的往外边走,先去主院看了看,翠花嫂子说三小姐上午出去流朱阁观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听了这话,桃花有些失望,告诉了下翠花嫂子,若是三小姐回来了,请她务必去碧芳院一趟。
翠花嫂子笑着答应下来:“是三少奶奶想三小姐了不成?三小姐可真真儿好福气,夫人疼爱,母亲也是恨不得天天不离眼前,这转眼便到了议亲的年纪,出阁那日还不知道夫人和三少奶奶会怎样伤心呢!”
桃花没有心思听翠花嫂子闲扯,转身便往园子里边走,寻了一圈才在水榭那边找到了淑华,她正带着小荷在水榭相通的曲廊上看新长出来的荷叶,淡黄色的衣裳飘在石板上边,轻柔得似乎转眼便会化掉,衬着她粉嫩的脸,更显得妩媚动人。
“三小姐!”桃花走到淑华面前行了一礼:“三小姐快些跟奴婢去碧芳院罢!”
淑华见桃花额头上汗珠子映着日头影子,亮晶晶的一片,唬了一大跳:“是不是我母亲病得厉害了?”
桃花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是,三小姐快些跟我来。”
淑华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慌,走起路来腿都有些发软,跟着桃花一路走到了碧芳院,易妈妈见着桃花领着淑华进来,将手里的食盒儿交给桃花:“刚刚让厨房里做的,你给带进去。”
桃花点了点头,接过食盒便往内室走,淑华看着易妈妈和桃花脸色不对,心里惶恐,一路跟着进了内室,走进屋子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淑华皱了皱眉,眼睛落到了床上躺着的贾安柔身上。
她只胡乱搭着一床薄薄的布帛,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淑华见了母亲这模样,吓了一大跳,冲到了床边抓住了贾安柔的手,一连声问道:“母亲,你到底怎么了?”转头望着桃花,淑华怒喝道:“你是怎么服侍奶奶的,怎么便让她病成了这样子!”
桃花拎着食盒走过来,越走到床边,那种奇特的味道便越浓了些。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床褥子,心里一惊,三少奶奶竟然尿在了床上!这是大小便失禁了不成?她疑惑的望向了贾安柔,贾安柔一脸尴尬的望着桃花,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着哀求的神色。桃花咬了咬牙齿,将食盒盖子揭开:“奶奶,先来吃些东西。”
“小荷,你跟我来将三少奶奶扶起来。”弯下腰去,桃花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与小荷一道将贾安柔扶着坐了起来,淑华疑惑的在旁边看着这情形,不知道为何母亲突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母亲,来用些饭罢。”淑华坐到了床边,从食盒里捧出小饭碗递到贾安柔手中:“无论如何总归要吃饭才行。”
贾安柔点了点头,颤抖着端起那饭碗来吃了几口便将碗放到了一旁:“桃花,小荷,你们先出去,我与三小姐有些体己话儿要说。”
桃花见贾安柔这神色,知道她有些秘密的事儿要交代给三小姐,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小荷的手,两人便往外边走了去,掀开门帘将门关上,内室里只余了贾安柔和淑华。
“淑华。”贾安柔叹了一口气,拉住淑华的手:“娘可能快不行了。”望着淑华的眼睛,贾安柔有些不舍,淑华的眼睛和他的重叠在一起,好像他便在眼前一般。
事情被容三爷给发现了,容府势必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贾安柔不知道容三爷在门外听了多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淑华不是他的骨肉,若是知道淑华的身份,还不知道容三爷会怎样对待淑华呢。
贾安柔本来想回府以后能找机会带着淑华跑出去和他团聚,然后一家人回杭州去,或者去别处去隐姓埋名的住下来。可现在她的腿被容三爷打断,半步都走不得了,只能将实情告诉淑华,让她心里有个数儿,万一容三爷要对她不利的时候她也能早做准备。
第二百三十四章母女放荡皆天性
“淑华,你听我说。”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必然会让淑华感到尴尬,可贾安柔此时却不得不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这个秘密她本想带到地下去,可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要告诉淑华。
淑华是他们的孩子,他对自己可是一片真心,这么多年都不曾忘了自己,虽然说造化弄人,他们一家不能团聚在一起,可怎么能不让淑华知道他的存在?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容三爷将那事情查清楚,淑华到时候必然没得好结果,与其到时候让淑华莫名其妙的吃亏,还不如现在便告诉她,也让她能做些防备。
淑华坐在床边,看着贾安柔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心里有些发虚,瞧母亲这样儿,似乎发生了极其重大的事情,可又难以启齿。“淑华,我今日去见了你的父亲。”贾安柔低声说道:“因此腿被打断了。”
淑华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在说什么话?去见了父亲,腿被打断了?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摸贾安柔的腿,这才发现她膝盖那个地方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状,似乎凹陷了下去。淑华全身都发起抖来,咬了咬牙齿:“母亲,是谁做的这事?淑华去找他拼命!”
贾安柔摇了摇头:“淑华,这是母亲自找的,我这双腿,是被三爷给打断的。”
一种莫名的恐慌从淑华心底升起,虽然她素日脑子不很灵活,可贾安柔的这些称呼让她感觉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我去见了你父亲,三爷打断了我的腿——淑华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贾安柔正色道:“母亲,你病得不轻,我去替你找大夫过来。”
“我知道说出来你必然不会相信,可这没有办法,形势所迫,娘不得不告诉你。”贾安柔伸出手来拉住淑华:“你知道这个秘密就好,把它埋在心里头便是,只要三爷不来找麻烦,你依旧是长宁侯府的嫡出小姐。我只是怕他会追究这件事儿,到时候你没有防备便给他算计了去。”
淑华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贾安柔的话,心里有一丝丝恐慌,她害怕的便是自己身份的改变,不愿去相信母亲刚刚所说的一切,可是母亲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总得要有些防备才是。她慢吞吞走到贾安柔面前,心里带着一丝丝期待:“母亲,我那个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官职比现在的父亲要高还是低?”
贾安柔听着淑华问起她父亲的身份,不由得心头一颤,她望着淑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屋子里有一种沉闷的气息,似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贾安柔摇了摇头,苦涩的吐出了几个字:“淑华,你不用管他是谁,只要你心里清楚,你不是三爷的孩子。”
淑华倒退了一步,惊骇的看着贾安柔,母亲为何不愿意说明父亲的身份,要么是身份极其高贵不能让人知道,要么便是很低贱无法启齿,她闭了闭眼睛,若是能有选择,她宁愿选择前者,当年或者是为着一些不能说出的理由,父亲才抛弃了她们母子俩,现儿在京城相逢了,被她名义上的父亲撞破。
“三爷,三爷!‘门外有两声焦急的喊叫,门帘猛然被人掀起,淑华心里一惊,转过身来望着门口站着的容三爷,他一脸铁青之色,眼中带着狠戾望着自己。
“父亲。“淑华喊出这一声都极不自然,她似乎没有了往日对他的一种亲昵感。难怪原来他与自己无论如何也亲近不起来,原来他们不是真正的父女,没有那血脉相通的关系,自然不会有那种天伦之感。
容三爷的眼睛盯住了淑华,又扫过了桌子上边的那个食盒,这jian妇的女儿竟然给她送饭来了,自己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给贾安柔吃饭,她怎么就敢无视自己的命令!
向前走了几步,容三爷走到了淑华面前,望着亭亭玉立站在面前的淑华,他心里忽然一动,想起了贾安柔和那jian夫所说的话来,似乎他们很早以前便认识了,也许贾安柔认识他还在自己之前,淑华会不会便是那个男人的种?一种羞辱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不可遏制的涌到了眼底和指尖,淑华站在那里,更是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不快。
他伸出手来搭住淑华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阴冷,贾安柔见着容三爷眼里的那种神色,心里觉得不妙,在床上大喊了一声:“淑华,你快走!‘
淑华被容三爷那阴冷的表情骇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感觉到容三爷的手已经从自己的肩膀摸到了衣领处,贾安柔的叫喊声在身后响起,让淑华惊得跳了起来。这时容三爷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衣裳里边,抓住她的衣裳猛的一扯,淑华的衣领顿时被扒开,衣襟上的盘花扣子也被那极大的力气崩开,胸前洁白的肌肤失去了屏障,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容三爷的面前。
“和你那淫jian的娘一样,有一身好肉!”容三爷被那洁白细嫩的肌肤闪了下眼睛,手指停了下来,停在淑华的锁骨上,眼睛如恶狼般盯住了她已经有些隆起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