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走会错过剧情的!!!
可薛林远依旧没有离他而去。
即使薛林远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凌燃已经到了天赋的瓶颈,可能永远摸不到那枚金牌。
薛林远对他仁至义尽。
他也决不能抛弃薛林远。
凌燃的态度很坚决。
薛林远挠挠头,“先见见再说吧,万一不是比我们想的好呢?”
凌燃没有应声,但第二天还是在他的催促下去见了周誉。
周誉的确没有要接纳薛林远的意思
他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凌燃加入h省队,并且拜在他的门下。
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要知道,现任男单的一哥,明清元没进国家队的时候,就是周誉带着的。
华国一哥的前教练点名要亲自带他,对凌燃这么一个才接触花滑的业余选手来说,绝对是诚意十足。
凌燃也没有绕弯子,直接摆出了自己的条件,他要带着薛林远一起,并且只会接受薛林远的指导。
“薛教还很年轻。”周誉明示暗示薛林远资历不足。
凌燃眼睫毛都没抖一下,“我只要薛教。”
周誉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讪讪笑,“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的父母,再做这个决定吧。”
他很有自信,凌燃的长辈只要听说过他的名字,就一定会答应让他放弃名不见经传的薛林远,转而投入自己的门下。
可他却不知道凌燃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主的。
凌燃也没说破原主父母已经不在的事实,客气地道了谢就要回去。
周誉看出他的决心,叫住了他,“我回去考虑考虑。”
这是要考虑考虑接纳薛林远了。
凌燃再次道谢的语气就真诚很多。
可这一等,就没了下文。
但这并不是因为h省省队里有其他事而被搁置。
相反,h省省队里,杨琼光和周誉因为凌燃的要求在h省总教练,也即是国家队花滑男单教练陆荣觉的面前吵翻了天。
“我不同意!”
杨琼光反应很强烈,“头一次见运动员入队是自带教练的,这个小选手未免太过自负!以后进来了怎么管理?真的会服从队里的安排吗?”
周誉也恼,“我安排我们单人滑的事,你一个双人滑的教练跟着掺合什么?”
杨琼光怒目,“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这一次挑了这次比赛的一二名就够张扬了,这时候还把凌燃的教练也安排进来。要是凌燃以后出不了成绩,那不是啪啪的打你的脸吗?冰协那儿你还能再有个好?”
周誉叹息,“可我实在舍不得凌燃这么个好苗子。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凌燃的天赋很高,心理素质更好,这样的选手多难得啊,多少年都遇不见一个!”
“乔实也算不错了,只要你能把他带出来不愁以后进不了国家队!”
两个人吵来吵去,谁也不服谁。
陆觉荣被吵得脑瓜子疼,恰巧手机推送广告嗡嗡的响。
他随手点开了手机,随即目光一凝。
“你们说的选手,是叫凌燃?”
周誉扭过头,“老陆,怎么了?”
陆觉荣神色凝重,“你自己来看看吧。”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华国最大社交平台的推送界面,热搜上有显眼的一个爆字。
是一个id叫【魏冉然冉】的博主发的一条视频。
[cp]:所有人,快出来看帅气小哥哥啦!他简直就是精灵本灵!
视频封面赫然就是凌燃身着考斯腾,轻轻合上眼,纤长的羽睫搭在眼睑上,是双手抱肩的沉眠姿势。
是初生的短节目视频。
封面的少年精致轻灵,好看得不像话。
但是评论区的热评第一,却是一个叫【铭时是真的】的id发的评论。
【不会有人真的不认识这个因为嫉妒偷偷划了我们铭哥表演服,然后被节目组踢出去的糊咖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底下陆陆续续有人在评论。
【笑死,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呀(附上凌燃红发嚣张的截图)】
【这是什么新型的炒作手段吗,手动滑稽jpg】
【凌燃真是不死心,啧啧,连这种博出名的手段都想到了!佩服!佩服!】
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辱骂评论。
【铭时是真的】在认出视频里的主角是凌燃的一瞬间,反手就把微博链接发到了cp粉的小群里,还叫来了一大帮应援,才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在评论区的科普下,路人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很快纷纷加入辱骂凌燃的队伍里。
【笑死,现在洗白的手段越来越高级了】
【可他滑得跟我男神差得也太远了(附上明清元的比赛视频链接)】
【楼上,人家可是来洗白再出道的,又不是奔着拿奥运冠军的(狗头)】
“老周,你还要坚持收这么一个人品有问题的队员吗?”杨琼光冷冷问。
周誉其实不太相信。
网上三人成虎,说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但想到凌燃走时那辆豪车,心里也有些忐忑。
可再一想到那个惊艳四座的贝尔曼,周誉就不肯松口了。
最后还是陆觉荣拍了板,“你要是真的想收就好好把他看好了,不能坏了队里的规矩,更不能搞得乌烟瘴气的。至于他想带进来的那个教练,h省省队就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叫他死了这条心思。他愿意来就来,不来就算了。让他仔细想想,别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周誉得了准话,转头就联系了凌燃。
很快又进入到封闭训练状态的凌燃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上了回热搜。
只是在周誉联系他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他上回就感觉到了周誉的松动,为什么又突然紧了口。
周誉心里倒也不是像他跟陆觉荣说的那样没底儿。
他既然敢来,就不是完全没有信心。
毕竟踏进了h省的省队,就是半只脚踏进了国家队,凌燃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他甚至开出了一个优厚的条件,“你先进来,等上一年半载,我想办法把薛林远的关系转进来。”
连薛林远都觉得这条道可行。
要不是当着周誉的面,他都想劝凌燃赶紧答应下来。
毕竟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凌燃松了松手腕上的护具,一言不发。
几个大人都在等他回应。
连小虎牙乔实都扑了过来,“燃哥,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所有人都在劝凌燃答应。
他们焦急地等着凌燃回应。
可是凌燃他……会答应吗?
凌燃当然不会答应。
过一年半载再把薛林远的关系转过来?
这话就是骗骗小孩子。
或者说是在给他画饼。
他今年已经15了,按照国际滑联的规定,他甚至已经可以考级后申请进入成年组比赛了。
凌燃其实非常有自信,能够在一年之内站到世青赛或者青少年大奖赛的领奖台上,拿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块金牌。
而这份荣誉,他只想与薛林远共享。
这份野心说出来也许会让人觉得很可笑。
甚至会有很多人嘲笑他。
世界上顶尖的运动员那么多,你一个才接触花滑的人,即使曾经有过十几年的花滑经验又如何?还不都是纸上谈兵?
换了具新身体,相当于重新过了一次发育关,什么都要从头来。
你怎么能保证自己能拿到奖牌?
就这么自信吗?
凌燃还真就这么自信。
没有信念感,没有想当第一,敢当第一的勇气与自信,那么这个运动员最终一定站不到领奖台上。
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运动员,就是输在自己的不够自信上。
凌燃摘掉了手腕上的护具,乌黑瞳孔盛着光,神色认真,“谢谢周教练的赏识。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暂时没有换教练的打算。”
少年刚刚结束一场训练。
薄薄训练服被汗水浸透,都贴在纤细修长的骨架上,正在微微冒着热气。
凌燃进退有度,甚至可以说很有礼貌。
但他还是拒绝了周誉殷切抛来的橄榄枝。
周誉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会被拒绝。
好脾气如他都有些恼了。
“凌燃,你将来可千万别后悔。”
运动员的职业寿命那么短,凌燃为什么非要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练,搁这浪费生命呢?
他丢下这么一句,气鼓鼓地走了。
薛林远小跑过来,神情尴尬,“凌燃,要不你还是答应周教练吧。也就等上一年,我就进去了。”
“带上手的徒弟还会转给其他教练吗?”
凌燃只用这一句话就让薛林远哑口无言。
是了,其实他们都知道周誉基本上不可能再把凌燃还回来。
辛辛苦苦带出成绩的弟子,怎么可能再转手他人。
搁哪都没有这规矩!
薛林远抹了把脸。
心里酸酸的,又胀胀的,满满都是感动。
他现在就觉得,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收了凌燃。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j省队。”
j省队的人这两天就联系了他。
不仅同意让他带着凌燃入队,还同意由他继续带着凌燃,只要最后能出成绩就行。
凌燃已经检查完了护具,双手一推冰场的挡板就滑了出去,留下了一句余音袅袅的“好。”
凌燃的心思没被刚才的话影响。
他蹬冰助滑几下,腾空跃起,落冰后又再度起跳。
跳得又高又远。
在空中旋转时双腿都绷得直直的。
又是一个3s+2t的跳跃。
但这次的轴心很稳!
全国俱乐部联赛上的失误让凌燃意识到自己的薄弱点还有很多。
那就用千百次的训练,补足它们。
凌燃抿紧唇,一门心思地训练自己的短板,像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的当回事儿。
“这小兔崽子!”
薛林远龇着牙笑。
乔实苦着一张脸,“燃哥不跟我一起去了吗?”
薛林远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以后会在赛场上见面的。”
只不过一个是少年组,一个是青年组,对上的可能性不大。
乔实这才高兴地点了点头,双手合拢成喇叭。
“燃哥,我们赛场上见!”
冰上的身影旋转的速度更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j省队的人办事很利索。
没几天就把手续都办妥了,通知凌燃和薛林远马上过去集训。
霍老爷子老大的舍不得,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急呀,等过了中秋节再走也好呀。
但他并不是一个只顾着自己的老人,知道凌燃的训练要紧,也就是口头抱怨几句,并没有拦着凌燃不让走。
自从看了闻泽录回来的那些视频,霍老爷子的腰杆子更直了,张口闭口就是相信自家的这个宝贝大孙子一定能站在国际的赛场上为国争光。
那自己更不能拖他的后腿了不是?
他让霍闻泽去替凌燃在j省省队的训练场附近找好公寓,置办好家具什么的,方便凌燃住得舒心。
还让理疗师、营养师这些后勤都跟过去照顾他。
凌燃其实觉得自己吃住在省队里更方便。
但还是接受了这番好意。
只当是为了让霍老爷子心安。
没几天,凌燃登上了去j省的飞机。
j省省队里也因为凌燃和薛林远的到来,也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j省队的男单教练,也就是薛林远的师哥向一康,跟薛林远在国家队的时候关系就很好。
也是他一意力主请薛林远过来执教。
在得知薛林远新带的徒弟参加了全国花样滑冰俱乐部联赛后,他还托人要到了凌燃的比赛视频。
一看之下惊为天人。
很快就跟领导商量好,让薛林远将凌燃一起带来。
不止如此,他还在日常的训练中,将凌燃的视频放给了其他队员看。
队员的意见不一。
有觉得凌燃的节目表现力好的,也有觉得他技术基础太差,跳一个最简单的3s+2t的二连跳都会失误。
但总的来说议论都是正向的,仅限于讨论新队友的技术水平。
大伙都还是挺期待有这么一个小师弟加入的。
向一康看在眼里,凌燃入队当天,还在冰场边上搞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
结果前几天还议论纷纷表示欢迎的队员们一个个耷拉着脸,居然没一个正眼看凌燃的,更没有笑脸相迎的。
怎么回事?
向一康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有亲人惦记想念的滋味,既新鲜,又心里酸溜溜,沉甸甸的。
或许这就是叫做思念吧。
可……训练怎么办?
薛林远拍了他脑袋一把,“训练又不急于一时,你跟霍大少乘私人飞机回去一趟,来回也就一两天,能耽搁什么?”
他松口松得很快。
实在是凌燃给自己安排的训练太拼命了,薛林远看着都直摇头。
只见过教练严格要求徒弟,哪有徒弟反过来带着教练卷的。
得儿,他跟凌燃还真就是这么一对独一无二的奇葩。
凌燃没将这些辛苦放在心上。
要不是他顾及新身体还要生长发育,说不定还想给自己安排更多的加训。
但心里也明白,人就像弓弦一样,总是一直绷着,总有绷断的那么一天。
那么,这次选拔赛的名额到手,歇上两天也是可以的吧?
凌燃有点心动。
霍闻泽提议道,“今晚我带你回公寓休息,理疗师已经在公寓等你,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坐飞机回去。”
凌燃的耳朵动了动。
省队里只有两位理疗师,今天大家参加了选拔赛,肯定都想松快松快筋骨,要排好长的队,自己回公寓还能吃独食儿。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
薛林远和霍闻泽对视一眼,可算松了口气儿
这小祖宗,成天转得跟陀螺似的,可算能休息了。
凌燃坐上了霍闻泽的车。
这回是司机开车,他跟霍闻泽都坐在后座。
凌燃小心翼翼地往车门边靠。
尽量不挨着霍闻泽太近。
好在车内空间很大。
凌燃想了想又把车窗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