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航平人老眼不花,反而尽显明亮和睿智。
他淡笑着摇摇头说道:“夏先生,你的口才和思维令人敬佩!”
夏禹轻笑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将自己的一些感想说出来而已。”
野村航平感慨道:“夏先生您如此年轻就看透了一个家族传承的真谛,可是却有很多人等到白发苍苍才看得明白。”
“这就是差距。”
夏禹笑了笑,没有再谦虚,再自谦就有点过了,他又不是地位比野村航平低的人,没必要过于假惺惺。
野村航平侧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儿子野村大雄,眼中的神色十分复杂。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悉心栽培了的,可惜问题出在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上。
二战前,野村证券公司由他父亲野村德七掌控,发展地极为迅速。
奈何因为他自己能力不足,又恰逢战后社会动荡,政商界时局复杂,最后他在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并没有成功接他父亲的班,反倒是让纯平日向这么一个外人成了社长,带领野村证券公司创造一个又一个辉煌。
野村家族的持股权并不足以支撑他夺回公司的领导权,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能力确实不如纯平日向,无法服众,因此只能认栽。
但是他却将自己的儿子野村大雄送进了公司去培养,将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他身体还健朗时,以他的身份和在公司里面的人脉,还能够护住野村大雄,让野村大雄有足够的资源去锻炼,有一个宽阔的平台去迅速成长。
但是随着他病倒后退休,而老一辈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野村证券公司现在的青壮派大都是纯平日向一方的,因此野村大雄日子就难过了。
而且野村大雄也做到了公司副社长的高度,但是已经碰到了天花板,除非把纯平日向给踢下去,否则他就没办法再向上成长。
而纯平日向也对野村大雄严防死守,所以野村大雄现如今在野村证券公司里面位置十分尴尬,身居高位却没有足够的权利,可以说这几年就是在浪费光阴!
野村家族试图去串联其他股东,但是其他股东也不傻,唯利是图,认为纯平日向才能够给他们带来稳定的利润,三和财团同样也支持纯平日向。
串联失败后,野村航平便想过给野村大雄另谋出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迟迟没有下决心。
而当接到夏禹的拜帖之后,野村航平便意识到,他苦苦寻找的机会似乎已经来了,今晚夏禹的话也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
但是野村家族要不要真正地迈出这一步,关键得看夏禹出的筹码够不够让他下这个决心!
“野村先生,今晚我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我相信您也看得出来。”
“目前我在岛国的朋友并不多,我很希望能够与贵家族缔结情谊。”
“你如果对我有过了解,可能就知道,我这个虽然有时候做事比较惊世骇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这人对于朋友的态度也是出了名的,我向来不会让朋友吃亏。”
“所以您不妨听听我的报价,如何?”
夏禹说完,面带微笑看着野村航平。
野村航平身旁的野村大雄手心冒汗,手掌抓紧裤腿,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听了夏禹一番话后,他此时心情十分复杂,既期盼又忐忑,因为这决定了他以及野村家族下一代的未来。
而这一切的决定权,全部握在他父亲手上。
野村航平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夏先生但说无妨,华夏有句古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您不妨开价。”
夏禹脸上笑容更盛,沉吟片刻后,目光与野村航平对视,郑重地说道:“野村先生,我这人比较直爽,不喜欢搞什么弯弯绕绕,所以我就报一次价。”
“这周五,野村证券公司股价跌到了446.92日元每股,预期下周还会继续下跌。”
“但是我是真心诚意想跟野村家族交朋友,所以我愿意出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