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折返的消息是小德子匆匆进来告诉阿九的,阿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德子就指着门口龇牙咧嘴,阿九可是瞬间就听懂了,因为皇叔已经到了门口。
她自己偷看奏折管理朝政的事,可不能让皇叔知道,她慌忙起身,额头就撞在了御案上。
“呜!”她吃痛的叫了声,擦了擦挤出来的泪水,捂着额头从御案底下钻了出来。
“陛下,您没事吧!陛下!”小德子扶着阿九出来,阿九急得团团转,握着小德子的袖子张眼看了看外面正要走进来的皇叔影子,再看了一眼满地的奏折,嘴里还在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桃花灿烂。
小德子很是机灵,在皇叔进来前,松开了阿九的手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都扔在了地上,然后在傅衍进来前一骨碌跪在地上,将拂尘甩在一边,嘴里高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阿九揉着头就看见进来的皇叔和跪着大喊还特别有情调的小德子,她瞬间领悟了小德子的良苦用心。
傅衍走到御案前,看着满地乱放的奏折,皱眉道:“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阿九也跟着小德子演起来,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对着小德子就喊道,“狗奴才!”然后一屁股坐在龙椅上鼓着腮帮子。
傅衍捡了几部地上的奏折,整齐的放在御案上,顺带提醒小德子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
待到小德子和傅衍摆好奏折,阿九也仍然没有动,傅衍挥挥手让小德子先下去了。
他随手翻了翻捡起来的奏折,嘴角上扬。阿九偷着看了几眼在傅衍回过头的时候仍旧是鼓着腮帮子佯装生气不说话。
“平日里也不见得陛下对小德子生气,今日怎么发这么大火?”傅衍看着小性子发作的阿九,轻笑,“难不成是小德子逼你看奏折,陛下又生气了?”
阿九正瞅着找不到台阶下,听傅衍这么说,就顺着傅衍的话接下去,她转过去看着皇叔,“统统都是狗奴才,一个个逼着朕做这做哪。”
“可不都是为了陛下好,陛下何必生气?”傅衍伸手摸着阿九的额头,“这里是怎么了?怎的淤青了?”
他刚刚触过去,疼的阿九将他手推开,阿九觉察不对就慌张道,“不小心……撞到而已。”
她自己揉了揉额头才惊觉傅衍的手还僵在空中,人还在盯着她,于是阿九就很自觉得将傅衍僵着的手又重新拿回了额头上。
在傅衍跟前,阿九也只有这么点出息了。
傅衍轻轻揉着她的额头,阿九也只能看着他的手,过了半晌阿九才想起来问道,“皇叔为何又回来?”
她说着说着就感觉傅衍越来越靠近她,就连放在她额头上的也缓缓移到了阿九身侧,她往后贴着龙椅,睁大眼睛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皇叔,一种没由来的压迫感,她哆嗦着问,“皇叔……”
“嘘……”傅衍示意她不要讲话。
阿九的心陡然一沉,这貌似就像是文祥祥的话本里说的,男人越靠近女人,就是为了轻薄女人,而女人在这个时候应当闭上眼睛,于是阿九就顺着文祥祥这个挨千刀的想法闭上了眼睛。
但是她没有等到傅衍的轻薄,等的久了她自己睁开了眼,就看见皇叔看着她,手中拿着方才从龙椅夹缝里取出来的玉佩。
阿九一僵,脸色变得煞白,皇叔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说这本就是她自己的想象,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对着皇叔笑道,“呵呵!原来皇叔是为了玉佩啊!呵呵!”
“陛下以为呢?”傅衍虽然这样说,也拿了玉佩但却仍旧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离着咫尺的看着阿九,他双手撑在龙椅两侧,将阿九困在他和龙椅之间,他又近了阿九几分,看着阿九桃红的脸色,在阿九耳根旁笑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阿九一惊,这已经不只是个抢了她政权的皇叔了,还想要轻薄她狂暴吧!女汉子。
阿九猛的想起来文祥祥教过她的扑倒皇叔十九式里第二式,文祥祥说如果皇叔要轻薄她,那么为了扑倒皇叔就不应该变得被动,就要轻薄回去,这样才能有大大的机会。
阿九心一颤,想着为了郑国大业,为了拿回凰权,她竟伸手勾住了皇叔的脖子,贴着皇叔的棱角分明的侧脸就亲了下去,其实真要这么算起来,阿九还真不算亏。
这下愣住的倒是皇叔了,他等着阿九的脸移开,伸手扣住阿九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腕,紧盯着她,“这又是谁教你的?”
阿九听着皇叔有些偷着怒意的语气,抿着嘴,别开脸道,“没有谁教,阿九自己会的。”
傅衍嗤笑一声,没有同阿九在理论下去,他知道是文祥祥教的,不然单纯的阿九哪里知道如此多的事宜,心底暗暗的将文祥祥记了个遍。
傅衍走的时候阿九仍是坐在龙椅上愣着的。
小德子泡了壶茶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皇叔已经走远了!”
阿九稍稍动了些,就听见小德子在一旁笑的暧昧,“奴才都隔着门缝看见了,皇叔是真疼陛下,陛下扑倒皇叔的日子指日可待,奴才先恭喜陛下了。”
“你个狗奴才,你懂什么?”
“是是是,奴才不懂,奴才不懂。”小德子佯装拍着自己的嘴角两下,看着仍旧是发愣的陛下。
往后的好几日,她也没怎么同皇叔打照面,除了在朝堂之时两人偶尔对视,其余时候阿九都是去找的文祥祥或是程老,而傅衍也是在书房看阿九的折子,阿九仍是大半夜补皇叔批过的折子。
而这几日,莫家院时疫之事仍是毫无进展,文祥祥也查不到什么,陈衡仍在昏睡,她信任的程老正被凤阁的事拖着抽不开身。
她忽然想起来她当初要尽心培养的严储清。那日晋选新臣之时,她是有意留下严储清的,她从几场试赛中看中严储清,于是便秘密会见了严储清。
密室里,她问着眼前素衣的严储清,“当朝局势,卿如何看待?”
严储清甚是恭敬,“回陛下,这整个帝都都看的清清楚楚,怀晋王虽掌权,但陛下仍是一国之君。”
“虽是一国之君,可无实权,寡人惆怅的很呐。”阿九摇头。“所以陛下召见了草民。”
如此淡定和自信,仿似早就料到阿九会召见他一般,所以那个时候阿九就开始对严储清刮目相看。
“你可知皇叔的羽翼有多大?”
“朝堂之上多数大臣。”
“唉!”阿九深深叹了口气,“岂止是朝堂,这朝堂的水太深,就连寡人的凤阁都被他染指,这次的新臣选举,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陛下要培养新臣。”
“是。”阿九点头。
“草民愿为陛下之臣原始社会之首领要吃肉。”严储清起身跪在地上,吓得阿九一惊。
“可这选举,也都是皇叔一手安排的。”阿九问他。严储清自信满满,看着阿九视死如归的眼神,“草民有能力脱颖而出,只要陛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