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迷迷糊糊的睡着,夜间浑身发热不舒服,就对着外间喊名字,小德子进来给阿九换了额上的缚布,就出去了。
就这么夜里来来回回往复多次。
等到阿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寝殿了,她全身软弱无力,只能半眯着眼睛看着。
床上的整个纱帘都已经放了下来,她睡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她费劲的抬手看看自己的胳膊,发现除了被咬过的地方我们纱布缚着了,露出来的地方布满了红点,她苦笑,胳膊却有些发痒,她不禁苦笑,原来她也有今天,逍遥日子到头了。
她张口嘟囔了几声,想想自己如今已是病人,又怎么会有人在跟前服侍,想想又顿着了。
阿九却不知道小德子在旁边掀了纱帘来问。
小德子一只手掀着纱帘,一只手端着一碗药,“陛下,这是王太医熬的药,说让您醒了以后就立刻喝下去。”
阿九点点头,双手艰难的撑着身子。
小德子见状,放下手中的药,就立刻过来拿了几个软枕,将阿九扶起来,靠在软枕上。
阿九凑近了才知道小德子红了的眼圈,她不禁失笑,“你个小奴才,朕不还好好的在这里,你就哭什么?”
小德子一听,就立刻跪在地上,“奴才看不得陛下受苦,奴才心里难受,一时没忍住,奴才该死原始社会之首领要吃肉!奴才不该咒陛下!”说着就要掌嘴。
“你可别打自己了,打伤了谁来服侍我啊!”
小德子见状也就顿着了,幸而阿九在一旁提醒拿药,不然可就一直跪着了。
“我睡多久了?”
“陛下是昨日傍晚晕倒的,现在是隔日早朝刚下。”
阿九捏着鼻子喝药的手一顿,“那今日代朝的是皇叔么?”
“是。”小德子在一旁恭敬的回答,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对着喝着药的阿九就解释道,“陛下昨日被严大人抱回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今日早朝时怀晋王派人来问,奴才只说陛下身体不适,没说其他的。”
阿九皱着眉一口喝完药,将药碗端给小德子,胸腔一阵疼痛,皱着眉点点头弱道,“你说的很对。其他人呢?”
“他们原来也都想在里间伺候,奴才怕陛下醒来不想让他们伺候,所以都被奴才赶去了外间,奴才一个人在帘外伺候,王太医拿了药过来,奴才就接进来,没让其他人进来。”
阿九陷在软枕里,“你做的好。”顿了顿又觉得不对,“今早皇叔来难道没觉得不对?”
“来问的奴才应当是觉得不对,可此刻怀晋王正被一干大臣拽在书房处理折子,没能及时来问。”
阿九咳了几声,闭着眼,内心一阵失望,“那张龙椅他迟早是要坐上去的。”
小德子听的却像些哭腔,但看着阿九虚弱苍白的样子,也没敢多问。
“还有什么人知道?”阿九伸手挠着胳膊。
“黎将军下了朝便被程老带走了,怀晋王在书房,文史官今日没来上朝。严大人吩咐过,陛下的事还是要先瞒着。”顿了顿小德子又接道,“陛下不要挠,会严重的。”
“他说的对,越少人知道越好。”阿九停了手中的动作,便再没作声了。
平静了半晌后,小德子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陛下,还是告诉皇叔吧!平日里活蹦乱跳的陛下,今日却成了这样,奴才不忍心见到陛下这样,奴才宁愿陛下传染给奴才,让奴才替陛下受罪,但奴才只能看着,奴才心里疼啊!让皇叔知道,皇叔至少也能拿个主意啊!”
阿九眯着眼,整个人都不舒服,听了这话心里又一阵酸楚,她不知道皇叔将来会对她怎样,但她记得皇叔以前对她都是很好的,她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但想到皇叔心里就酸痛。
想着便不由的落下泪来,一个不舒服,只觉得血气上涌,挨着床边便在小德子跟前吐了起来。
小德子一惊,刚要流的泪也挂在脸上,赶忙拍着阿九的背,对着外间呼喊道,“来人呐来人呐!”
阿九将方才的药全都吐了出来,不得已,王甫阳又开了方药,叮嘱小德子一定要让阿九不间断的喝,没有根治的方法,也就只能先治治标一挖定情(盗墓)。
阿九又再次昏睡,小德子仍旧是跪在帘外等着阿九,他跟着阿九十几年以来,阿九夜里总会叫人名字,不用问阿九怎么了,只应上一声,让她知道有人在就行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起初皇叔来的时候,小德子还会拦着,可皇叔又多聪明,看见小德子泛红的眼圈就觉得不对劲,一开口就直击小德子软肋,“若是陛下出了事,你可担待不起。”
小德子一下子没忍住,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王爷快去看看陛下吧!”
那时候傅衍才觉得出了事,大步走进去才觉得里间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小德子跟在身后关上了门,然后傅衍就一把掀起纱帘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红疹的阿九。
他几步过去,坐在床沿,握着阿九缚着纱布的手,用手背贴着阿九的额头,心中渐渐明了眉头也渐渐加深,瞥着站在一旁的小德子,语气明显沉重了许多,“什么时候的事?”
小德子抽泣起来,“昨儿个傍晚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陛下和严大人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