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琚?”我现在想起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他知道我在你家?”
“他不知道,”虞重锐诧异于我直呼贺琚之名,“只不过自你离家以来,他一直到处打探你的下落,大约是能求的人都求遍了,病急乱投医才问到我这里来。”
我觉得脑子里乱乱的。贺琚怎么又找上虞重锐,家里选出来和虞重锐争着尚主的不是他吗?
“你看,其实你家里还是有人关心你、一直在找你的,”虞重锐放柔声音道,“要不要告诉他你在……”
“不要!”
我的激烈反应终于让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告诉他,好让他来把我接回去?”
虞重锐又垂下眼睛:“先前你为我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加上身上毒物来历不明,情势难辨,我便没有告知你家人。现在真相已明,这蛊是贵妃从苗疆带来的,并非你家中有人下毒谋害,你的伤也好了……”
“所以你又要把我赶走了是吗?”
“我不是赶你走,”他耐心地温声解释道,“你是有家的,家里人也很担心你,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藏在我这儿。”
我知道,就算我藏得了一时,等他和公主成亲了,宫人往来频繁,很多人都见过我,我的身份迟早也会藏不住。届时我家、虞重锐、公主三方都会十分尴尬,还不如现在我就自己回去,当做我跟他从来没遇到过。
但是,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把一腔无名火都撒在贺琚身上:“反正你不要告诉贺琚,我不想看见他。”
“他是你的堂兄,”虞重锐纠正道,“我瞧着……他对你倒是真心实意的关切,是可信赖的人。”
“他才不是……”我羞于启齿,“他、他对我有歪心思,我再也不信他了。”
虞重锐却并不惊讶,反而了然一笑:“难怪那回在刘夫人园中遇见,贺主簿对我敌意那么重。那他这次屈尊求到我这里来,想必是真的方法用尽、心急如焚了。”
他还帮贺琚说话,是想劝我乖乖地跟贺琚回家吗?我不想听。
虞重锐顿了一顿,又说:“贺主簿,是一位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对自己妹妹有非分之想的正人君子?
我闷声道:“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我……我能看到别人心里的龌龊坏念头。他要是正人君子,那天底下就没有色胚淫贼了。”
虞重锐笑了起来:“莫非你觉得只有心如止水、灭绝人欲,才算得上正人君子?那正人君子岂不都要绝后?”
我想说“你不就是吗”,但这话好像咒他绝后似的,就没吭声。
“我问你,贺主簿可有对你做过逾越不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