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然的父母从来都是这样,也许是他们各自自身都太过优异,社会资源的优渥导致他们对后代的看法都出奇的一致,他们这代人,不会去考虑什么养儿防老的古板说辞,在一起时,贺天然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离婚之后,孩子便成了一个累赘。
哪怕是现在,白闻玉的也只是想通过贺天然,来给贺盼山证明这些年他管教儿子不利的事实,从而在前夫面前,在心理与道德的层面上占领优势,而不是先问一句,贺天然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是啊,问了又如何呢?
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贺天然也不会饿死,有着这么高的一个起点,只要他安心做一个乖宝宝,那么他就已经能活得比大部分人都滋润了。
懂得权衡利弊的自私,是贺盼山与白闻玉这类阶层的人,最大的特质。
贺天然长舒一口气,他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于是对曹艾青问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又要答应呢?”
娴静的女孩反问了一句:
“你忘了上次我们见面时,我最后问你的那个问题了吗?”
男人一时语塞。
现在的这个贺天然,究竟是那个十八岁把自己喻为新生的少年,还是那个三十一岁,跟自己父母有着同样凉薄心性的青年?
“你母亲邀请我,是因为她误会我对你还有情,而且她想要借此看一下你的为人,这一点,她跟我是一致的,我也想看看你在面对这种情景之下,会怎么做。”
曹艾青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诚如她所言,她的目的可不是什么争风吃醋,实际上,观察贺天然在这种处境之下所作出的一系列举动,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东西。
这其实不难理解,虽然曹艾青对贺天然之前在船上的那番言论与实际发生的相悖情况嗤之以鼻,但不管怎么说,女孩现在也处在两个人格共存在一起的迷茫阶段,而作为影响她至深的贺天然,男人的行为,会直接影响到她对自身的判断。
所以,那些没想明白的事,贺天然也许会成为她的答案。
“不过现在嘛,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毕竟温凉不在,你会轻松许多,这么一想,你现在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说完这最后一句,曹艾青用手支起了下巴,语气中竟然透露出了几分沮丧。
如果没有把贺天然逼到绝境,那么他的一切行为,都仍有回旋的余地。
贺天然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所以,你今晚还是会跟我去南山甲地?”
曹艾青摇摇头:“虽然你母亲邀请了我,我也有意,但是我昨天跟你母亲打了个赌。”
“什么赌?”
“如果,你今天把我也会参加你家家宴的事情告诉温凉,那么我就会去;如果不告诉她,那么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让你们一家三口没有外人的好好团聚一场。”
“你认为我会怎么选?”
曹艾青不答,随着这句话落地,好巧不巧,贺天然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男孩的心跳都为之一紧。
果不其然,是温凉打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啊,接吧,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撒谎的,她已经谅解你一次了,你猜会不会还有第二次?”
曹艾青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