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陛下真的不高兴了?我见方才陛下解了渤海王和江阳王的权,让陛下的几个弟弟担任。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好什么。”元茂露出疲态,“这两个蠢货,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布局到那个地步,开战之前也都和他们说了,竟然还是给朕做成那样!”
白悦悦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带着点儿哄逗的味道。
“这世上不管那里,不都是有聪明的人,还有愚蠢的人?我听说就算是陈留谢氏那些出兰枝玉树的士族,也会生出痴傻的傻子。”
“幸好知道的早。要是在至关重要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不堪大任,那岂不是更糟糕?”
白悦悦手掌多拍了两下,“怒伤肝,而且生气也极其耗费阳气。不要做。”
元茂呼出一口长气,“悦悦说得对。”
“万事都有利弊,犹如世上有阴阳。”
白悦悦继续道,“他们两人方才做的那事,江阳王把自己的部属给折的差不多了。想要再养出一批,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想要人替他卖命是不可能的。”
“朕怎么听着你有点幸灾乐祸?宗室弱了不是好事。”
元茂回头看来,白悦悦面上带笑,“的确不是好事,春秋晋国过分压制公室,结果没有可制衡卿大夫们的势力,最后三家分晋。”
“朝臣和宗室,这两边就事一根独木摆在河流上,哪边轻了重了都不行。否则就一头掉河水里了。”
“噗通一下,都没了。”
元茂听完,脸色有些怪异,白悦悦见了,满脸奇怪,“陛下怎么了?”
元茂摇头,“没事。”
他握紧她的手,下刻又笑了。白悦悦见着他还笑的挺高兴,“陛下可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元茂伸手在她鼻头上刮了下,“是啊,朕想到你了。”
“可我就在陛下面前。”
白悦悦说着,眉头一皱。
“陛下这么喜欢我,想到我那不也是理所当然。”
白悦悦这话惹得元茂笑得前俯后仰。
元茂没有那么多空闲花在和江阳王和渤海王生气上。哪怕他们的权被解了,但还是要老老实实继续打仗。
这次过去之后,又和北狄人打了好几场,元茂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亲自领军。
元茂领军并不是所谓的,其他人在前,天子在后。他都是领着人在前。有时候也不要那些天子的排场,和其他士兵一个模样。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巡查军营,还会和一些小将甚至兵士谈天说话。将自己的那些瓜果美酒都赏赐下去。
今日元茂巡视军营的时候,原本还是一片艳阳天,到了中途开始下大雨。
草原上的天气向来是捉摸不定的,军中有专门预测天气的观日,但草原气候变化多端,就算是草原人,也看不准天会怎么变。
当即中常侍就叫中官给元茂遮雨,元茂却令中官退下。
“陛下,这雨太大了,不用伞盖的话,怕是……”
中常侍顶着雨苦口婆心,元茂却摆了摆手,“不必了,将士们没有伞盖挡雨,朕为何要用这东西。”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朕理所应当和诸位将士一起。”
说罢挥手让中官退下,中常侍还想要劝什么,一股风吹来,迎头就吃了满嘴的风雨。这下就算有话要说也说不出来了。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有任何的挡雨,跟着天子一块被风吹被雨淋。
一群人不管身份如何,在风雨里全都一个样,淋得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结束,陈留王和彭城王回去忙着换衣服,他们在风雨里冻的嘴都乌青了。身上内外衣袍湿透,整个人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加上风一吹,那简直去掉了半条命。
陈留王和彭城王回来,把身上湿透了的衣裳全都换掉,哆哆嗦嗦的坐着。
两三个亲兵蹲在他们身边,搓他们的手脚,好让他们手脚发热起来。冻僵了的肢体是不能直接拿热水泡的,得搓热了等自己慢慢热起来。要不然泡了的手脚都可以不要了。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一个中官闯进来,慌慌张张的对他们附耳说了两句。
片刻的功夫,陈留王和彭城王脸上那点点的血色也褪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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