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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宫位于南郊天地坛的西侧,坐西朝东。景泰帝朱祁钰已经在此斋戒了一天。所谓斋戒,就是大祭天地前致斋二日,不吃荤,不饮酒,不问病,不吊丧,不听乐,不理刑名,不近妃嫔。
朱祁钰坐在斋宫的椅子上。他想站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在一旁伺候的张永慌忙将他扶住。“皇上,您这是怎么啦?”
“不行,不行,头晕目眩。”
“那奴婢扶皇上躺下吧。”
“朕先坐一会儿,过会儿再躺。朕怕此刻躺下,便起不来了。”
张永扶朱祁钰重新坐下。
朱祁钰道:“明日就要主持祭天地大礼了,朕这状况,怕是难以坚持下来。朕想趁这两日好好调养调养,正月十七还要临朝呢。”
张永出主意:“祭天地之事,不然就叫个大臣替陛下主持?”
“嗯,只好如此了。可是找谁替呢?”
“于大人如何?”张永试探着问。“于大人德高望重,乃国之栋梁,代陛下祭祀天地最为合适。”
朱祁钰摇摇头。
“要不然就让王直或者陈循主持?他俩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内阁首辅,最有资格代表朝廷。”
朱祁钰道:“让这样的文臣主持,朕龙体不豫的内情会弄得满朝尽知,有可能动摇人心。不妥。”
“陛下莫不是想找一员武将?”张永揣摩道。
“嗯,让武将替朕。”
“皇上属意何人?奴婢去叫。”
朱祁钰想了想,道:“你把武清侯石亨叫来吧。此人大大咧咧,却柔顺恭敬。他的身份又是太师,够这个资格。就让他替朕出面吧。”
“奴婢这就去传石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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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朱祁镇与太监在南郊天地坛斋宫里谋算着找人代他祭祀天地之际,王直、王文、陈循等一帮大臣也正聚在朝房里焦急地等待着皇帝对他们“早建元良”奏疏的答复。
王直道:“上谕来了:‘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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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允。朕偶有寒疾,十七日当大朝。’还有就是,圣上已经住进了斋宫,明日会在天地坛祭祀天地。”
王文道:“正月十五祭天地,正月十七在奉天殿正式临朝。这说明圣上的龙体有所好转了呀!”
陈循道:“若是这样,立储之事,诸位有什么想法,就都可以在十七日的大朝时提出来了。”
大臣们议论纷纷:“是啊,说的对。”“大朝时好好跟圣上说道说道。”
王直道:“那大家就散了吧,散了吧,什么事情都等到十七日再说!”
大臣们纷纷离去。
王直追上向外走的陈循:“德遵兄慢走,我与你说句话。”
陈循停下脚步。“行俭兄有何见教?”
“王直觉得,立储之事,大朝之前咱们还得聚在一起商议商议,到时候好能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
“有道理,”陈循道。“明日上元节,大家都歇一天,在家陪陪亲人。正月十六碰个头,还来这里,好好合计合计。行俭兄意下如何?”
王直道:“就这样。到时候叫上胡大人和商大人。”
“还有于大人。”陈循提醒。
“对,这回一定不能落下于大人,”王直道。“他是百官的主心骨,他说话圣上最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