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生眼睛盯着戏台上不看他,话里却有警告之意。“那是你未婚妻,我妹妹。”
洪爷对他恩重如山,洪爷最紧张女儿的归宿。他自然要加倍上心。
“浮生,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婚配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我和洪澜都无意于彼此,硬凑在一起,岂不互相耽误?如果洪爷今天要你娶一个你不爱的女子,你也会从了他吗?”
“会。”罗浮生毫不犹豫的回答。“女人嘛。娶谁有什么不一样。”
许星程摇头,表示孺子不可教也。
另一头,九岁红的压轴大戏即将上演。
隔着后台的帘子,装扮好的师兄弟们看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不免有些紧张。连出场经验丰富的段天赐都心跳如雷。
天婴一身平常装束,今日只有她不用上台,心态自然放松的很,好奇地打量着台下的观众,眼中没有一丝紧张,更多的是新鲜。虽然今天没有吃到生煎包,但侥幸没被爹爹发现她逃家,逃过一劫。爹爹说今晚大戏成功,会带大家一起去仙品居庆功。她这会儿已经在琢磨待会点什么菜了。
此时,扮相为周瑜的九岁红走了过来。众师兄弟齐声叫了句师傅。
临上场了,九岁红最后壮了一次士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师平日里对你们百般严苛,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出大戏。你们一个个的休想做孬种,都给我拿出看家的本事,使出十二分的力气,今天,咱们段家班要在上海滩一炮而红!”
锣鼓点适时响起,众师兄弟被鼓舞,热血沸腾,鱼贯而出。
见戏班众人陆续登台亮相,戏台下的观众响起了热烈掌声。罗浮生没有马上鼓掌,他在等着九岁红的到来。
再一看旁边,许星程困得直打哈欠。“戏几点结束啊?”
“就这一出了。你至少得让我听一嗓子吧?看这九月红是不是名副其实。”
隔着后台的帘子,看着徒弟们的表现,九岁红很欣慰。可他刚要上场,却突然眉头一皱,扶着墙,痛苦不堪。
天婴赶紧搀住九岁红:“爹,您怎么了?”
“没什么,心悸,老毛病了,不打紧。”九岁红强撑着站起来,却明显脸色发青。
“爹,不行,我从没见你脸色差成这样过,这就送您去看大夫。”
“荒唐!我走了,戏怎么办?””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代您上场!”段天婴拍着胸脯,壮志凌云。
九岁红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不信任天婴的水平。相反正是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女儿,所以才将她雪藏起来。有朝一日将作为段家班的底牌拿出来,他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我九岁红还没老到那个地步。戏一开锣,就如同行军鼓敲响,两军对垒,哪有临阵换将一说?就是死,我也得死在台上!”
天婴似乎预感到什么,拉着九岁红的衣角不放。
九岁红拿开天婴的手,眼神示意她放心,转身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