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宅中,许星程跟许瑞安,两人安静地各坐在一个沙发一角。许星程终于忍不住了,先开口:“今天我去医院面试了。”
“我知道。”许瑞安面上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许星程下意识想问他怎么知道,想到浮生又恨恨啐了一口。那家伙肯定把自己卖个彻底了。索性都摊开来说。“爹,我要去医院上班。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尽个通知义务。我回上海是为了离您和妹妹近一点。如果您非要这样,我带妹妹回法国去,一样可以行医救人。您不可能一辈子囚着我。”
“警局你要是不愿去,暂时也可以不去。”许瑞安突然的转变是许星程始料未及的,他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对方却马上摇了白旗。“您说的是真的?”
“有个条件。”
许星程的欣喜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拉回现实:“我就知道。您先姑且说说看。”
“你和洪澜的婚姻大事,你必须要配合。”
“不可能。婚姻和事业一样重要。”许星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说条件。洪正葆要在美高美给洪澜办一场化装舞会,并且邀请了你。只要你去参加这个舞会。在舞会上好好表现,我可以不再把你关在屋里,而且你也可以去医院上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许星程心想只是一场化装舞会就可以交换人身自由,确实是个好交易。至于之后的相处,父亲手也伸不到那么长。只要不把他关在家里,他就能见到天婴了。
“我答应您!”
许瑞安微微一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那晚,众人围着罗浮生喝酒,罗浮生已经衣衫不整,脸颊通红,异常兴奋,接连不断地给自己灌酒,跟其他人撞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迷雾的芦苇荡中。
喘息声,哭喊声,呼救声,枪声。
一只拿着手枪的手。
视线慢慢上移,这次他终于看清拿枪的人。
是他的父亲。
罗浮生从梦中惊醒,满头是汗,唱片机还在放着天婴的唱片,他冲进洗手间狂吐。噩梦使宿醉后的头更加痛了。
白日里,许星程要出门,刚走到门口,两个下人打扮的便衣也要跟着出去。“你们是要跟着我一起吗?”
“少爷,老爷吩咐过,您出去的时候,让我们陪着您,听您使唤。”
“那我出去和洪大小姐约会谈恋爱你们也要跟着?当电灯泡?”
两个便衣面面相觑,得出一个结论。“老爷说不管您去哪?都跟着您。”
许星程正要发作,突然听到楼上徐瑞安下楼的脚步声,急忙走到电话旁,摇了个电话。
“谧竹,你这是要摇电话给谁?”
“给洪澜。我们约好今天出去买舞会穿的礼服。”
许瑞安对此怀疑,昨晚他回来这么晚,什么时候能和洪澜约好:“真的么?”
许瑞安从许星程手里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许瑞安疑惑地看着许星程。他刚要放下电话,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巨大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大清早打电话来扰人清梦!”
许瑞安听了不禁皱眉,许星程听到了洪澜的大嗓门,暗暗笑起来。许瑞安瞪了一眼许星程,把电话递回给许星程,却站在一旁不动。
许星程硬着头皮接起电话:“喂!是我,许星程。”
“许星程!你吃错药了吧?脑子坏掉了?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
许星程对她的恶言恶语充耳不闻,堆起笑容:“洪澜,你忘了咱们今儿约好一起去买化装穿的礼服吗?”
没睡醒的洪澜沉默了一会,在想他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