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给娘娘洗头发。”阮溪说。
“给哀家洗头发?”殷萝挑了挑眉,觉得有趣,“为何?”
“别的不说,我可羡慕娘娘那一头长发了,就让我帮娘娘吧,求求啦!”
阮溪拉着殷萝的手晃了晃,眼神要多渴望有多渴望。
殷萝无法,她受不了女孩子跟自己撒娇。
一撒娇,她心就软了。
最后还是同意了。
“好耶!”
阮溪欢快的跑去浴室放水。
殷萝无奈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女孩子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就像电视里说的。
可软可凶,可盐可甜。
殷萝躺在浴缸里,身后的长发在吸水地毯上散出去很远,又长又软。
阮溪一点一点给头发涂上洗发剂,仔细清洗。
说实话,阮溪是真的羡慕娘娘这一头长发。
她天天朝五晚九的,头发早就稀疏的不成样子了,天天操心的头都快秃了。
“唉。”
阮溪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
殷萝正闭着眼睛靠在浴缸旁小憩,雪肤被热气蒸腾的泛出红晕,雾气缭绕间透露出似有若无的莲香。
听见阮溪的叹息声,殷萝睁开了眼睛。
“怎么,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啊?”阮溪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突然听见殷萝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打扰到她了。
她脸忙解释,“没有没有的,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娘娘……这么多年了,怎么保养的?”
殷萝看起来比二十多岁的阮溪还要年轻,那皮肤那容貌,根本不是她们工作狂能羡慕的来的好嘛。
殷萝笑了笑,原来是这个问题。
果然,是女孩子都逃脱不了容貌焦虑。
其实也不必如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可贵之处,而且容貌这种天生的东西,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无需太过在意。
“顺其自然就好,”殷萝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你看见的只是哀家表面上的光鲜,哀家如今这般,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没有人可以永生,世上也从来没有无尽的寿命。
所有的例外,都是付出了千百倍的代价得到的。
正如现在的她,纵使有千年的生命又如何,还不是无人牵挂,孑然一身。
从她献祭鸿炉鼎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不在是自己的了,她得保证鸿炉鼎里的火再也燃烧不了。
如今鸿炉鼎里的火又有重燃的迹象,她不知还要在这世上待多长时间。
她并不贪恋现世的美好,只求从今以后可以彻底长眠。
“娘娘,也会有烦心的事吗?”阮溪温柔的替殷萝按摩,歪着头问道。
其实她觉得,依照殷萝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应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吧。
“烦心事?”
那倒是没有。
如果非要说出一件的话,那就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地遵守一个约定。
没人知道她的苦衷,也没人会感谢她。
是因为对苍生的责任?
还是单纯不想辜负那个人?
“哀家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留在这世上。”殷萝勉强给了阮溪一个模糊的答案。
“啊?”
怎么会……这么说呢。
听了殷萝的话,阮溪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憋闷的难受。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情绪,汹涌而绵长,让人招架不及。
很多时候,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也不一定全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