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中招,瞬见腥红,申屠东流咳血惊赞:“十步一杀,你是绝世悻存。”刀瘟同样冷言回赞:“过眼惊鸿,你死无冤枉。”
话毕,刀光再闪,绝命一击将临一刻,一柄长枪从远处迅速投掷而来,刀气击中刻有千百桃菲的冷白枪柄,发出一阵沉重闷响。
同时一根藤蔓从地下飞出,迅速将重伤的申屠东流卷起,脱离了刀气所能波及的范围。
变故突生,一道粉衣倩影借风掠过,白皙娇小的手掌握住银色枪柄,长枪挥舞,诗号随即响起:
“俗世自扰人,谁衣不染尘?守得心不改,自留净土存。”
长枪在娇小身影的挥动下快到只剩下一抹残影,刀瘟手中的刀势同样不慢,枪尖与刀刃在半空中相互撞击,只闻铿锵声响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刀势狠厉不留情,枪法迅猛无间隙,一时之间两人竟陷入僵持不下的战况,谁也无法再进一步。
刀瘟在对决中发现自己竟隐隐被压制的情况,对方虽然在力量上没有占取优势,但在速度上却是与她不相上下,绵密不绝的攻势让她的不解刀法没有施展的机会。况且时间越久,她就发现对方的速度就越快,根本没有任何疲惫之态。
“你究竟是何人?”
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武功路数,对方出招似乎是随心所欲的,让人猜不到枪尖下一步所指的位置,一个不慎,面上便留下了一道血口。
“你只需要知道,你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令吾不悦!”
一声冷喝,长枪攻势一凛,绵延的杀机突然迸发,刀瘟猝不及防的被镀银的枪杆打中了腹部,登时呕红,麻痛之感让她心中更为骇然愤怒。
这人竟是没有出全力,方才都是在戏弄她!
刀势更为冷厉疯狂,长枪依旧挥舞如风,不见半分压制之态。
正当刀瘟渐露败象之时,一道刀气朝着没有防备之力的申屠东流破空而去,茝兰只得一收枪势,飞身拦截。
刀瘟趁机发出不解刀气,直冲茝兰和申屠东流而去,因为要分心护着申屠东流,一个不慎便被刀气击中了手臂,鲜血飞溅,半截手臂被横切而下,掉在了地上。
茝兰咬牙忍住即将呼出的惨叫,目光冰冷的看了眼恨不逢藏匿之处,枪尖挑起地上的断臂,藤蔓卷起申屠东流,迅速离开了绝死岛的范围。
暗处观察的寰宇奇藏见状,不禁皱了皱眉,深思道:“一个没有任何内力武功的普通少女,竟然能在刀瘟手中全身而退,若不是要护着申屠东流,只怕刀瘟已经被重伤了……嗯,随后一观。”
没有再看恨不逢与刀瘟“母子情深”的戏码,寰宇奇藏控制着车夫,连忙向茝兰离去的方向追去。
逃到一处树林里,茝兰靠在一棵树上,额头上不知是因为逃跑还是疼痛而渗出一层汗水,握着长枪的手轻轻颤抖,断臂处不断滴落着鲜血。
“你……”
申屠东流面色复杂,原本想要质问的话语在那滴血的断臂中咽下,变成了关心询问:“刀瘟的不解刀法会破坏人的筋脉,你要不要先将刀气去除?”
茝兰摇头,疼痛让她的笑容看着有些勉强:“大哥哥,我没有内力,对这样的刀气没有办法。”
“吾可以……咳!”
欲起身的申屠东流牵动体内伤势,呕出一口鲜血,茝兰见状操控着藤蔓,将自然之力注入对方体内,暂且稳定住伤势。
“大哥哥你别急,我只是手断了一只,没什么事的。”茝兰笑着安抚道,申屠东流面色愧疚,低头道歉:“吾以前针对你之处,是吾的不是,是吾太过多疑了。”
好端端的,这孩子道歉做什么?
茝兰有些不明白对方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被监视的事情:“存了心眼是好事,而且我的身份本来就可疑,大哥哥你也只是偶尔监视我,算不上针对。时间不早了,林主看不到我们会担心的,我背大哥哥你回去吧。”
藤蔓的目标太大,现在又是在风愁别曾经说过的最危险地带,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吾……”
“也许,你们需要吾的帮忙。”
诡异的车夫与暗沉的轿子出现在两人面前,茝兰知道对方是谁后,面色一沉,语气不悦:“不需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大哥哥引去送死的,如果把大哥哥交给你的话,我的手臂就白断了。”
然后走到申屠东流面前,把挂着断臂的长枪递给对方,待人一脸茫然的拿着后,就使用完好的一只手把人背了起来。
“小姑娘,你现在这个样子在武林上行走,只怕不能活着见到你的林主。”寰宇奇藏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客气,嘴角上扬,饶有兴味的提醒道。
“那也不要你帮忙,想杀刀瘟自己动手去,别把人当枪使。”茝兰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手臂的疼痛让她没有深思,又是一针见血的拆穿了对方。
“嗯?”
轿中之人的声调一沉,茝兰背着人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没有继续理会:“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我只是手断了,不是人废了。要是你想多加筹码的话,小心踢到铁板,然后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社会主义的毒打。”
背上原本有些不自在的申屠东流闻言猜到了什么,神情瞬间警惕起来,同时也做好了要是轿中的人动手的话,坚决不能成为对方累赘的准备。
看着周围因少女警告而晃动的藤蔓,寰宇奇藏嘴角上扬的弧度增加了些,手中羽扇轻摇:“哈,趣味。”
随后不近不远的跟着一残一伤的两人,茝兰自信有回头咬对方一口的实力,没有多做理会,稍稍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