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彊闻听消息,大喜过望,此战己方以微小的代价斩首数千,俘敌过万,可谓大获全胜,而张津授首,简直就是惊天之喜。
  吴砀却是先喜后怒,对王彊道:“明府,区景此人弑杀主君,背逆人理,实乃狼子野心,断不可留,当枭其首以正人心。”
  王彊对此有不同意见,说道:“昔日彭宠违逆天命,叛于幽州,世祖光武告示天下:杀彭宠者封侯。后彭宠家奴子密杀彭宠诣阙,世祖光武虽不齿其人,仍封其为不义侯。”
  王彊出自商贾之家,从小识字,后来投入刘景麾下,除了兵书外,史籍也没少看。
  王彊接着又道:“何况,杀与不杀区景,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当上报将军,由将军定夺。”
  吴砀长叹道:“凶人之性不移,天下之恶一,当初吕布杀丁原以事董卓,后董卓亦为其所杀。希望将军能够以前事为鉴,处死区景这等不忠不义之徒。” :(/
  王彊没有再接话,他认为刘景多半不会杀区景,毕竟后者出自长沙区氏,也算是刘景的乡党,在没有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刘景又有什么理由杀他呢?
  吴砀亦就此打住,目光望向南方,交州军大营唯有那里保持完好,几乎没有战斗痕迹。
  驻扎在那里的,正是之前充作张津爪牙的数千郁林汉夷,他们从始至终都在隔岸观火,当战事一有结果,立刻遣使来降,将墙头草的本性展示得淋漓尽致。
  吴砀问王彊道:“明府,对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王彊平淡无奇的脸上,瞬间充满阴鸷狠戾之色,冷笑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诛其魁首,收其徒众……”
  吴砀下意识皱起眉头:“二十多个魁首、渠帅全部杀掉?”
  王彊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谚云:除恶务尽。这次若不将他们全部杀掉,很难说下次外敌入侵时,会不会有人抱有侥幸心理,再度背叛投敌。”
  吴砀虽觉王彊杀戮过重,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当即不再多言。
  区景因腿上有伤,难以骑马,直到天亮才坐着鹿车回到交州军营地,拜见王彊。
  两人泛泛聊了一会,王彊让他安心养伤,随后便将他打发。
  城外的喊杀声令布山百姓彻夜难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百姓纷纷出门打探情况,得知太守王彊率兵夜袭交州军,不但全歼其军,连交州牧张津亦被击杀,百姓登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午后,王彊在城中设宴,遍邀布山各方,庆祝胜利。
  宴上王彊突然发难,坐杀新降魁首、渠帅二十余人,并随从三百人,直杀得整个宴会现场血流成河,受邀宾客无不大骇。
  随后王彊派兵直入军营,斩杀不服,接管汉夷兵五千余人,王彊从中挑选三千精壮,收入麾下,剩下的人则分给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