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店小二说的没错,前方的官道不通了。
还不到一个时辰,前面就有不少人折了回来。
还未到午时,这个不大的小镇突然就拥挤了。
平时路上也不见得几个人,怎么突然间就那么多客人。
“山高路远,路上看似人不多。一个商队都是十数人,甚至数十人。再加上行人,聚到一起难免人多。”林兰楼道。
“我们住的这家店好像是镇上最大的一家。”李吹笛立在窗口向楼下看。
镇子不大,从头看到尾。
“嗯”林兰楼在整理他的行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他们要多久才能结束?”
“看这么大的阵仗,人都撤回来了,还不得要十天半个月的。”
“那时间有点长。好好的官道被封那么久,官府也不管管?”
“也许是官府封的吧。也是为了过往商旅的安全。”
李吹笛回头一看,秘云深和安恒两人竟然又动手打起来。
虽然只是过招,李吹笛也是翻了白眼道:“你们是小孩子吗?一天到晚没完没了打打闹闹。”
两人讪讪地笑笑,赶忙住手。
林兰楼看了看两人,回头看了看李吹笛,问道:“我们两人那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李吹笛思索了一下,突然笑了。
道:“好像是,天天打的不可开交。好像你还被我误伤过。我记得很清楚,你的胳膊上好像还有伤。”
说着李吹笛走过来拉林兰楼道:“让我看看还有疤痕没有。”
林兰楼也不理他,任他拉着手将他的袖子撸起,仔细查看。
李吹笛半晌小声嘀咕道:“好像没有疤痕,莫不是那只胳膊?我记得是这只胳膊啊。”
林兰楼只好又耐心地伸出另一只胳膊。
李吹笛仔细检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疤痕,失落道:“像是痊愈了。”
“痊愈了不好吗?”林兰楼随口答道。
秘云深走过来看着李吹笛道:“是因为你们两个每天都在一起,所以两人双剑合并才冠绝天下的吗?”
李吹笛听他这样一说,吃了一惊,放下林兰楼的手。
若有所思道:“是的莱,我们是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天天打的不可开交,所以后来才能在一起对敌的时候互相回应,才能称为双剑的?”
林兰楼抬头看了看李吹笛和秘云深二人,道:“也许是吧。我们太熟了,太熟悉对方想干什么了。年轻时天天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太了解对方。”
“怎么从没分开过?有时候你去扬州,我就要等你回来,一等就要等半个月。哪怕你去隅中寺,我一等就要三两天。那时候你去中原看你的旧友,我哪次不是等你?”李吹笛道。
“哪次我出门你不是跟着我?只要我出门,你就跟着我一同去,住在不远的客栈,我几时让你等那么久?除非是你自己要出门办事才会分别很久。我回贵州也得算准了你回来的时间,赶回来去接你。”
“我出门办事你为什么不跟着我?你出门办事我都能放下事情跟着你出门。你为什么不能?”
“我和你出门,千烨和千姿怎么办?家里谁帮忙照看?千姿小的时候又不省心,一不小心就爱生病,奶妈都换了三四个……”林兰楼小声嘟囔道。
两人开始互相数落起来。虽然是数落,但是两人的声音极为温和随意,听起来好像透着无限的温情。
就像似傍晚的阳光下,轻柔的风吹过新绿的杨柳,清新的炊烟袅袅升起一般自然。
看着李吹笛那种自然而然地拉起林兰楼的手,自然而然地为他拉平衣衫的动作,高大英俊的李吹笛在他们两人的眼里像是换了一个人。
整个人是那么柔情,连呼吸都弱了许多,看上去甚至让人产生一丝羡慕和感动。
秘云深就这样愕然地看着他们,安恒也愕然地看着他们。
秘云深是见惯了他们的日常。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们年轻的时候就长久地在一起。
可在安恒的心里就有一个呼之欲出的问题:你们两是什么关系?从不离开对方,一方出门另一方一定尾随。就是夫妻似乎也不能这样吧?
还有更让人吃惊的,一方出门,另一个在家照顾孩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知己和眷友。家眷般的友人?
秘云深回头一看,见安恒正吃惊地看着说话的两人,忍不住推了安恒一下。
安恒翻了个白眼往后缩了缩。
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能否心意相通需要缘分,可能也需要天意。
可能整个江湖不可能有他们这样心意相通生死相随的关系,所以江湖上的双剑著称的,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
当然更主要的还因为他们两个人,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可以问鼎江湖。
而且在他们相遇相知之时,就遇到了生死一线的凶险。
他们那时候为了莫问荆,时时被追杀。每天都在逃命,都在拼命。
在那样随时会死的情形之下,逼得他们舍己忘我,照顾对方的生死处境。竟也成就了彼此。
安恒坐在床上,看了看秘云深。秘云深是他见过最帅,最好看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