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明媚,罩在大山深处的一栋双层楼外。
一个年轻人沿着墙根走在一条杂草横生的小路,尽头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大树伸向空中的树梢挂满了月光,散发着河水一样的波纹。
没有光顾的暗影里,萤火虫跳跃飞舞,似音符上下起伏。
借着大自然神奇的两道光,他蹑手蹑脚朝女人哀求声传来的方向摸索。
明亮的光影斜射在跪地求饶的人脸上。
年轻人吓了一跳,那张脸挂满鲜血,难辨容貌。
更恐怖的是,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前有个头顶发亮,手举寒光斧头的人。
那人背对着光,面容完美融在黑夜。
“李金,我把钱全部给你,只求你饶了我!”
女人扯着光头的裤腿,额头一遍遍撞击在铺满落叶的地上,发出似薯条捏碎的声音。
“刘芳,如果你没撞破我和她的地下情,没有吵闹着与我分手,我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男人冷冷的话刚说完,斧子就砍向了女人。
血光飞溅,女人的头颅飞了出来。
“啊,嗝……”
孙有来从噩梦中陡然惊醒,捂着头,弓身如虾,嘴里不停打着嗝。
可怕的梦境让人头痛欲裂,他大口喘着粗气,强忍剧痛。脑中十下读数结束,头痛和嗝声骤然停歇。
“哈……”
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长气,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擦了擦满是冷汗的额头。
“周公,你大爷的!是闲得蛋疼吗?非要每晚请我看恐怖电影?”
一个月来,孙有来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关系错综复杂的两男两女。
初春到盛夏,他已经连着做了四个梦。每个噩梦都像是恐怖电影,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行凶的“无脸人”面孔。
孙有来叹息一声,套上浅蓝色短袖衬衫,穿起一条卡其色休闲裤,踩着蓝色的帆布鞋走到窗前,双手扯开窗帘。
阳光照在书桌,落在散落着的几张报纸中。
他随手捡起报纸,《春江都市报》社会版头条标题映入眼帘:
本市富商天价悬赏寻女。
这篇报道中,有多个重要的信息用红色签字圈了起来。
三十八岁,长发,高腰九分牛仔裤,白色短袖衬衫,杏色高跟鞋,黑色小挎包……
孙有来的目光最终落在两个反复涂画的圈上:郎芳,曾用名刘芳。
这是他昨天做的笔记,因为梦境里女人的衣着与这篇文字报道配图上的女人相似。
“刘芳?是她吗?”
孙有来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刚刚梦境被杀死的女人也叫孙芳。
难不成,自己梦境里的画面再一次在现实上演?
他不敢怠慢,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110。
“您好,110。”电话里传来好听的女声。
“您好,富商郎玉江失踪的女儿郎芳,已经被人杀了。”
接警的工作人员似乎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做了一个梦……”
孙有来把梦境中看到的告知了对方。
“先生,你喝酒了吗?”
“没有啊。”
孙有来意识到对方可能把他当成了一个醉鬼,胡乱拨打了报警电话。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之前发生在本地的三起案件,我都曾经像看电影一样看完了,与报纸上披露的差不多。”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直接报出被判刑的三个罪犯名字及作案的一些细节。
“你可以查证!对了,郎芳的死可能与一个叫李金的人有关,案发地是在白山镇,一个两层小楼后面不足两百米的树林。”
刚挂断电话,孙有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
“有来无回的有来,起床了!”
孙有来翻了个白眼,三步并作两步拧开卧室的门把手,朝头发散乱的鹅蛋脸女生气说:“别人叫伽罗,就独得皇帝恩宠。你也叫伽罗,怎么还是单身狗一枚呢?”
女人叫孙伽罗,是他的姐姐。
足足大他半个小时。
“哎哟。”
孙伽罗好像吃了一颗酸葡萄,精致的五官慢慢往鼻子凑。
“那你呢?还不是单身狗!来,叫两声给姐姐听听。”
“不不不。”孙有来朝她摇摇食指,“哥们已经脱单了。”
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的好姐姐,你快找个强壮的男人嫁了吧,别老是每天折磨我。啊哈,我去睡个回笼觉!”
孙伽罗哪里会放过他,抓住胳膊就把他拽到客厅。
喝着牛奶的同时,开启了一如既往的八卦模式。
“什么时候谈的?她漂亮吗?”
“当然!美得不可方物!”
“是你瞎还是她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