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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田光前的问题,易寒星瞪大了眼睛,特别无辜的问:“三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要打仗了吗?”说着还露出一副刚知道可能会打仗紧张无比的表情。
田光前无语地看着易寒星的表演,忍不住移开了双眼,一边整了整衣袖,一边说道:“戏过了,别装傻。”
易寒星特别严肃地坐直了起来,对着田光前说:“三哥我真没装傻,我就是看不惯二姐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反而是你说这中日要打仗,是哪里来的消息,真的吗?”
易寒星咬死了不承认,田光前气得都笑了:“知道中日要打仗这事难道很奇怪?人家日本人虎视眈眈了多久?两党合作之后,最近军队都开始往东部沿海方向集结了,你说是要干什么?”
“哥你怎么连军队行动路线都知道啊?”易寒星反问。
“你但凡多认识些政府和军方的人,你也会知道。”田光前说着:“别在这里给我装了,我就不信你那几个小伙伴没和你讨论过这个问题?不然以你的性格,能忍着爹娘在边上天天叨叨你,不是想办法让他们回家?”
易寒星本来咬死了不承认,只是觉得承认之后自己不好说出知道中日之间会马上有战争的理由,但是田光前都给了通过小伙伴们提供的信息判断出来这个绝好的理由,易寒星也不再死鸭子嘴硬:“我们确实猜到日本那边会有一些动作,就和之前在东北一样,但是确实也不知道军队都开拔过来了,看来是很快就会打起来?”
田光前点头:“要么我怎么会猜到你是因为怕二姐她们回家有危险,所以才想办法让他们留在租界。其实你早就知道二姐夫没什么吧?只是为了让二姐他们留下,所以故意在那里煽风点火。”
这么说着,田光前也有些不解:“你要知道,万一打起来的话,枪炮无眼,租界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日本人不敢动外国人,不代表不敢动租界里的华人,而且老家离这里也不算近,就是上海失守,还有南京防线呢,南京政府不会轻易放弃首都的,所以租界实在说不上会比老家安全。”
易寒星想着,理论上是这样,但谁让小说的作者们都根据历史进行地再创作,而历史上,南京他就是很快被打下了,紧接着是武汉,后面防线是收缩到了长沙,在长沙打了六年的会战啊。
所以田光前基于常识和推测的判断并不准确,战争的不确定性导致在未来的一两年内,租界就是比老家要安全得多。
“我是觉得,二姐和程伯母他们裹了小脚,程伯父年纪也大了,两个孩子年纪都很小,万一打仗的话,他们会比较危险,还是在租界和二姐夫在一起会安全一点。”易寒星解释着。
“二姐她们家在江边上,算不上什么防守要塞,不管是政府占领还是日军占领,都是顺带手占领的那种小镇,应该不会打的激烈,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吧?”田光前问。
易寒星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怎么三哥这么熟悉军队作战,还知道是不是防守要塞?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易寒星忽略过去了,毕竟现代也有很多男人就喜欢泡在军事论坛指点江山,这民国时期的男人们一起说说作战防守,也是正常的事情。
易寒星此时主要的想法是,三哥还是没有见识过日本人的疯狂,所以不知道老人孩子女人在日本人的占领区域有多危险。
兄妹两人没有达成一致,易寒星也不会苛求不知道日后情况的田光前理解自己的想法,只是说道:“反正现在二姐他们留下来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算遇见危险也好过担心在外地的亲人怎么样,三哥你说是不是?”
易寒星这话一出,田光前顿时也觉得无法反驳,事实上确实如此,万一战起,哪怕知道二姐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但是因为战场横隔其间,通信受阻,亲人们难免担心,甚至因为长年战乱就此失散也不是不可能。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而且万一因为战争分隔两地,二姐夫失去家里消息之后,他能不续娶就是很对得起二姐了,难免要找一两个姨太太延续香火,所以不管租界和老家哪里比较危险,二姐和二姐夫也不应该分开。”易寒星又换了个角度劝说。
话虽这么说,易寒星心里想的确是:屁嘞,要是二姐夫头铁要往老家跑,自己肯定把二姐按在租界,反正二姐夫一个青年男人,赳赳中华共赴国难之时,自己也不会阻止他去到战乱地区。
不仅二姐夫,大哥三哥甚至自己要上前线,易寒星都不会使出这种招数,实在是小脚害人,这裹了小脚的女人,连急行军和长途迁徙都做不到,哪里能上前线报国?
田光前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妹妹说服了。
“所以我们是达成一致了?先让二姐他们留在租界?”易寒星看到田光前的神色,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卖萌一样歪歪头问道。
“其实你要是不搞这么一出事,我本来也是打算劝说二姐他们留在租界,或者劝说二姐夫和他们一起回去的。”田光前说着:“被你这么一搞,二姐他们是留在租界了,可是你二姐夫就惨咯。”
“惨什么呀!”易寒星不满地说:“这苦有十分,八分都是他自讨的!”
“你这话可没道理,二姐夫他做错了什么?”田光前替程深抱不平:“他就是正常的生意应酬,和那些女人们都没有肢体接触,我听他说他连找个舞女一起跳舞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