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三四岁的外孙女都知道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特别是不认识的那些,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都不知道?”易寒星对着躺在床上的亲爹无语。
“哎哟,这不是盛情难却吗?”寒星爹躺在床上,不住懊恼:“我看人家从自己吃饭的锅里捞出来的啊,他们自己也吃了,而且那些大教授都吃了,那蘑菇看着也不是鲜艳的颜色,我怎么可能会怀疑蘑菇不能吃啊?”
寒星爹说着就老泪众横:“我怎么会知道蘑菇有毒啊?为什么苗人连有毒的蘑菇都敢吃啊!寒星啊!我的宝啊,你爹我不会有事吧?”
易寒星觉得很有必要给家里人和队伍中这些被放倒的学者们普及一首童谣: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蘑菇炖肉虽然香,但是不能乱吃啊!
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们特别喜欢吃各种山珍,将靠山吃山发挥地淋漓尽致,后世云南医生治疗神经性中毒的技术傲视全国,都是被不怕死的云南人民锻炼出来的。
但是看着自家亲爹被吓到的样子,明知道亲爹只是轻微症状很快能够缓解的易寒星非常努力地忍住了笑意,就该表现地严肃点,让亲爹记住这次教训!
“已经有生物学家和化学家拿着蘑菇分析了,应该就是微毒而已,人家苗人吃习惯了,吃的比你们多还一点事都没有,你们就是身体里没有抗体,所以才被放倒了。不过这次是运气好,你要记得以后可别乱吃了,有的毒蘑菇吃了可是救不回来的!还有的中毒之后人会出现幻觉,闹出好多笑话来。”易寒星安慰道。
寒星爹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到,脸色是变得更不好了一些。
(文中所有医学问题属于作者根据百度胡诌)
“还好我们当初不好意思,每个人就吃了一片肉。”寒星爹说着:“要是有人厚脸皮多吃一些,这时候恐怕都拉稀拉脱了吧?”
易寒星嘴角抽搐:“与其这么担心人家,你还不如赶紧多嚼点甘草,医生说能比较快缓解症状。”
“这只是嚼草咽唾沫管用吗?”寒星爹表示怀疑。
“这好歹是人家医学院的教授给的办法,总比你自己想的那些土方子管用。”易寒星说着。
想想灌豆浆解毒还算好,灌粪水催吐究竟是怎么样奇葩却有效的土法子啊!
安置好出现肠胃中毒症状的人群之后,剩下的人面对紧张搓手手的苗寨众人,只能苦笑。
“我们的人真的就是好意请大家吃。”苗族头人和领队解释:“这都是我们吃惯了的,没想到外面人吃了居然会出现这些症状。”
“我们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领队说道:“实在是大家体质不一样,这些山里的东西,我们这边的人都没习惯,这吃了就出问题了,不过虽然你们习惯了,但是这蘑菇还是有微毒的毒性的,最好还是少吃不吃。”
“好的好的,我会提醒大家的。”头人答应着。
领队这么说的时候,易寒星和没吃的杨勤都在边上,易寒星突然想到:“我们是不是可以用蘑菇给日本人投毒啊。”
杨勤一听,顿时笑了:“你这个想法,很有趣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怎么把蘑菇放到日本人的食物里?按理说人家应该不会吃不认识的东西啊。”
“听我爹说,那些蘑菇看着一点都不像毒蘑菇。”易寒星说了一句:“而且受过高等教育的教授们在看到苗人吃了之后都放松了警惕,日本兵的素质能有那么高?”
杨勤思考了一下:“确实是有操作的空间啊!找个有抗性的人在他们面前吃,一般人都会放松警惕。等我去了下个城市,让调查处给我哥他们发个电报,也许就是一个奇招呢。”
“是吧?!”易寒星略带得意地说。
“得意啥啊,这招最多能用一两次。”
“能用一两次,用在关键事情上,就会有很不一样的效果。”易寒星说道:“到时候你哥就立功了!”
“要真是立了功,我让我哥去感谢你。”杨勤玩笑说道。
“那我就等着啦。”易寒星说着。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杨勤笑了:“那我要叮嘱我哥一定要好好运用这办法了,不然你岂不是等不到答谢?”
易寒星心想,我也会告诉组织啊,你哥到时候憋着不用这办法,结果工农党抢先用了,可别怪我们。
等大部分人都没有症状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年前。
苗寨的过年还是很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很多人刚从肠胃症状中完全康复过来,大家喜庆的气氛可能会更浓一点。
自从寒星爹缓解之后,易寒星就带着姐姐家的两个小孩子玩疯了,只可惜苗族新年祭祀讲究不能有外姓人,易寒星几人没办法见识人家的祭祀风俗。
即便如此,小侄女带着苗族银饰在寨子里飞快跑过的身影,成了田家人和程家人关于这个冬天腊月的亮色回忆。
等再次启程的时候,领队告诉了大家一个学校做的决定。
从长沙过去昆明的路线很多,本来易寒星一行人走的是经过湘西、贵州、云南东部到达昆明,这条路姑且称作山路,另外则是有海陆两路,一条是从广东香港坐船去越南,走这条路的人估计已经都到达越南了,现在大家也赶不上,另一条则是从广西去越南再去昆明。
相比较而言,贵州云南这条路,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危险在于山多且未曾开发,有毒虫猛兽土人的存在,安全则在于一直处于国境内,路途没有被日本人控制的可能。
原本易寒星一行人是要走这么一条路,但是经过多人大病之后,学校经过研究之后认为,这刚开始翻越走的是已经开发的比较好的山路,已经很多人跟不上了,后面路途只会更加险峻,最好还是再分兵一波。
只是这贵州这条路,究竟谁能走?标准是什么?学校还在犹豫。
经过多番讨论,学校终于还是决定,分一部分人从越南入昆明,从贵州穿行的“湘黔滇”线,只收通过体检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