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档子独在异乡,单身匹马拉起一支马匪队伍,怎么看都是俊杰啊。”张闻收回目光,微笑看着沈醉。
沈醉隐含恐惧和担忧地道:“你一定得说话算话。”
“我对佛祖发誓。”张闻以前发誓就像喝水,可到了这个有道尊佛祖诸多大能的世界,对誓言就变得比较谨慎了,不过这件事情倒无所谓,毕竟自己能做到。
沈醉轻吸口气道:“昨日有白头鸟传来消息,‘翻天犼’元孟支在通往‘播密’的要道‘车犁’抓到了你的师弟,准备送往‘邪岭’做诱饵。”
“翻天犼”是臣服于则罗居的有名马匪头子,手下人马几百,皆是强悍之辈,本身亦是开了九窍的高手,纵横车犁一带,堪比国王,而真慧虽然不笨,但江湖经验浅薄,又不知道邪刀追杀令,被他抓住实属正常。
而“邪岭”原名“库尔扎山”,位于瀚海东南,是则罗居的老巢,因他而更名,与张闻当初杀掉安国邪的绿洲相隔颇近——当初安国邪就是存了必要时候可以躲入邪岭的心思,才选择了这条路线。
“准备送往‘邪岭’?”张闻皱了皱眉道,这个消息沈醉不可能撒谎,因为若元孟支真想拿小师弟做诱饵,到时候肯定会宣扬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顾长青喘了口气,努力忘记恶心,寻思道:“这里距离邪岭的距离比车犁近多了,也许我们可以中途拦截,不过就怕元孟支送诱饵的举动本身就是圈套,引诱我们截人。”
张闻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邪刀追杀令是针对我,就算抓住小师弟也换不来则罗居的承诺,元孟支若想利益最大化,肯定希望通过小师弟抓到我,从车犁到邪岭得多久?”
他这句话是问的沈醉,顾长青没有走过这条路线,只能大概测算。
“若不急赶,车犁到邪岭大概需要十四五日,毕竟瀚海之中诸多危险,其中路线三条,各有必经之处两三个,你们只要打探清楚路线,都来得及中途拦截。”沈醉恨不得快点交代完,早死早超生。
张闻沉吟道:“若元孟支是想我中途截人,那他必然不会刻意掩饰路线消息,要是他并非这么想,我们只能在邪岭之前截人了。”
邪岭乃则罗居老巢,张闻和顾长青不敢也可能直闯,若想截人,邪岭之前的绿洲就是最后的动手机会,不过若元孟支强行赶路,以他九窍高手的实力,带着真慧不入绿洲,横穿那处荒漠,也不是不可能。
“元孟支此人一向自负,而且时间紧张,他肯定会选择大张旗鼓地送人,将你们引出来抓住。”沈醉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张闻疑惑道:“时间紧张?”
时间紧张的是自己等人吧?
沈醉仿佛一下找到了心理安慰,呵呵笑道:“小师父,你好像半点也没有大派弟子的自觉啊?”
“啊?”张闻更是不解。
沈醉轻笑道:“少林没有料到哭老人会突然重现,让你们师徒陷入困境,怎么可能会不来救援?虽然远在西域,你们势力鞭长莫及,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总有亲近少林的商队和沙客,他们自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算算时间,顶多还有十日,此消息就会传入少林,到时候,肯定有外景巅峰的和尚来援,说不定‘空’字辈亦会来上一位,以他们的速度,日夜兼程的话,不过十日便能抵达瀚海。”
当初玄悲之所以花了半年才走到瀚海边缘,纯粹是因为等待其余僧人将此事告知各大门派,而且还带着张闻和真慧两个拖油瓶,真正赶路的话,也就是大半个月的工夫,就像现在,他和哭老人一路打斗,不过十日便已深入瀚海几千里。
张闻微微颔首:“他们确实时间紧迫,不过元孟支也算有勇气,明知少林将有援手到来,还要如此行事。”
如此大张旗鼓拿少林弟子当诱饵,前来救援的僧人哪会发现不了,到时候若引来外景巅峰,乃至半步法身的和尚,那玩笑就开大了!
“怕什么?只要过个十五六日,还未引诱到你们,将那小和尚一宰,躲入播密,躲入瀚海各种险地、秘地,还怕和尚找到不成?等到他们离去,再重新出山,收拢队伍,又是一条‘好汉’。”沈醉哈哈大笑。
顾长青为张闻解释道:“瀚海广袤,能够躲藏的地方众多,贵寺高僧又不可能长期待于这里,除非法身级的陆地神仙亲自追杀,可‘大阿修罗’蒙南又见不得别的法身高人入西域。”
“嗯。”张闻缓缓点头,所以马匪不愿意招惹雪山派等本地大派,对少林等中原武道大宗却没多少顾忌,“所以,我们的时间也紧迫,必须抢在他们杀掉小师弟或送入邪岭前救出他。”
元孟支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只看张闻等人到底在不在乎真慧。
张闻说完之后,盯着沈醉:“你解释得太详细了,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醉笑道:“我都快死的人,能有什么目的?无外乎就是求个畅快!若你们去救,肯定会死在元孟支和他麾下马匪之手,若是不救,坐看小和尚被杀,你肯定抱憾终身,自责难安!”
“一想到你不会有好结局,我就很开心,哈哈哈!”
他笑意之中透出明显的怨毒恨意。
张闻平静地等着他笑完,波澜不惊地道:“你觉得元孟支会走哪条路线?则罗居目前身在何处?”
“你真要去?”沈醉巴不得张闻去送死,以报自身之仇,毫无隐瞒地道,“哭老人酣战大漠深处,难以分心,‘哈勒’出了点异动,延师车自己颇为吃力,所以则罗老大赶去相助了。”
“哈勒”又不是只有延师车一位外景境高手,就连戈壁马匪里面,外景境都有四五位,更别提西域大国“哈勒”了。
他看着张闻毫无表情的面孔,继续说道:“元孟支既然要引你们救人,那肯定会选择你们不方便逃跑的路线,也就是‘关越’——‘勃达’——‘白山’——‘鱼海’——‘贪汗’这条路线,其中‘鱼海’乃瀚海繁华之地,龙蛇混杂,方便你们隐藏出手,当然,元孟支也肯定这么想。”
张闻又问了其他一些事情,都得到了满意答复,于是轻轻点头道:“大档子,我这就送你归西。”
沈醉满眼恨意,凄厉喊道:
“我在下面等着你!”
暗红刀光一闪,沈醉喉咙多了一抹血痕,鲜血缓缓溢出,双眼怒睁,似乎想看着张闻怎么死。
张闻捡起冰阙剑,转头看向顾长青:“长青,此事虽然危险,但我总得试一试,否则我x后心结难解,自责终身,你乃无关之人,就不要冒此奇险了。”
武道之人,一旦有了心结、心魔,也就意味着武功要么停滞,要么误入歧途,彻底成魔。
顾长青牙关紧咬,满脸的倔强,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实力不够,若是动手,反而拖累你,不过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去,‘鱼海’我很熟悉,可以给你寻找躲避之处,给你安排逃跑路线,帮你打探消息,他们不知道我,不会注意到我的,我不会有事。”
张闻看着他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双倔强坚定燃烧着理想光芒的眼睛,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吧,总之,除了辅助之事,其他你都当自己是无关之人,不管成不成功,当好围攻群众就行了。”
这样一来,当不至于连累到顾长青。
顾长青用力点头:“我省的,你也要小心,留住有用之身,还有报仇的机会。”
张闻右手提刀,左手握剑,微笑道:
“救人和杀人是不同的,需要的实力也不一样,我不是没有机会。”
之后,张闻和顾长青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搜寻起沈醉和几位开窍高手的帐篷,而结果让张闻分外惊喜,这货似乎将大部分财物都带在了身上!
“江东地契三份,神都房契两份,大档子看来有金盆洗手,回中原养老的心思啊。”张闻看着手中的纸张笑道。
没有任何一名马匪想做一辈子的马匪,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财富、女人和武功,只要收获到足够的财宝,都会有不再做马匪,安心做个富家翁的想法,而作为一支马匪队伍的头子,这方面的事情则有颇多限制,总不能自己富裕了,却丢下穷兄弟吧?
所以,沈醉悄悄将自身劫来的大部分财富换成了这五张薄纸,田地广阔,房屋华贵,足够他下半辈子享福了。
而且,马匪都有不相信同伴的毛病,所以剩余的部分财富也换了一袋珍贵的宝石,随身携带,便宜了张闻——虽然没有明说,但张闻和顾长青很有默契,他拿沈醉身上的事物,顾长青得其余四名马匪的“遗产”,这可是行侠仗义的报酬!
张闻收起房契地契,对日后脱离少林的生活更多几分向往,接着,他拾起沈醉的长剑,抹了抹剑身,只觉剑气内敛,看似普通的精铁之下藏着淡淡的血污,隐隐刺痛手指,再回想刚才被刺中后仿佛会被吸走鲜血般的特殊,张闻肯定这是一口利器,品质和冰阙剑差不多。
“嗜血……”张闻念着剑身上的篆字,心情异常愉悦,这可是善功啊!
这种振奋又高兴的状态下,张闻走入了沈醉的帐篷,看到了他之前正在翻阅来不及收起的秘籍!
“《横渠剑法》……《两仪波浪剑》……《赵家快剑》……‘阳光三叠浪’……《净明心法》……”张闻一本本念了出来,喜不自胜,略一翻阅,发现都是开窍期的功法和剑法,足足四本,而“阳关三叠浪”是一招剑法,乃沈醉最后搏命之用。
这让他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行侠仗义果然是好事!”
“难怪大侠都从灭杀劫匪开始,古人诚不欺我!”
得意“张狂”了一阵,张闻收起秘籍,继续搜寻着沈醉的帐篷,可惜没有更多的发现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心满意足,四本开窍期的功法、剑法,一招开窍期里也算可以的搏命剑法,一把利器,七七八八加起来,至少有个六七百善功了,抵得过一次轮回任务的收获,而且还有地契、房契、宝石等让自己现实生活舒适的事物。
若非急着救小师弟,张闻真想现在就开始自己“马贼猎人”的生涯,当然,这也是一份危险的行当,差的马匪没什么好货,厉害的又得冒生命危险,沈醉这种刚好被自己吃掉的属于少数,而且做的次数多了又容易引起马贼的同仇敌忾,绝对会被围剿。
不过,这怎么也比轮回任务好,至少没有强迫性,见势不对,可以立刻远扬。
吐了口气,张闻将暗藏于左手袖口的“天罗地网”整理了一下,免得暴露出来——正常战斗时,既然有这金属暗器的克星,张闻自然会做好准备。
如此一来,大部分暗器对张闻的威胁性就很低了,首先得过“天罗地网”这一关,其次还得打破金钟罩的防御。
所以,张闻才没有一见沈醉就急吼吼地劈一刀“断清净”、“落红尘”,或者干脆发一张“阎罗帖”,绝招之所以叫绝招,底牌之所以叫底牌,是因为使用它们的代价极大,或者用过就无,若是绝招能随随便便施展,那就不叫绝招了,而是正常招数,是自身实力的寻常体现,从根本层次上碾压了敌人。
“断清净”和“落红尘”消耗极大,一招之后,仅余普通战力,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很可能就不得不用出“舍身诀”了。
这种自燃精血、摧残自身的法门,一次比一次反噬严重,用得次数多了,必然根基不稳。留下难以弥补的隐患,纵使有六道轮回之主帮忙修复,焉知它不是更大的隐患?能少用当然得尽量少用。
至于“阎罗帖”,乃搏命招数,有进无退,有前无回,难以控制,无法收力,很可能就直接杀掉沈醉了,而沈醉死了。自己找谁打听情报去?
出了帐篷,张闻看到顾长青笑得傻兮兮地呆在那里,身上背了一口剑和一个小包裹。
这傻孩子,收获颇丰啊……张闻心情轻松地想道,顾长青在顾家堡亦非什么受重视的子弟。开窍以后外出游历也没有兵器和财物赏赐,刚才那名马匪的长剑虽然不是利器,但也好过他现在这把,至于珠宝财物上的收获,那就更不用说了。
张闻没有打断他的“美梦”,抽出冰阙剑,小心翼翼地割起沈醉的头发。
“你要再次乔装?”顾长青回过神来。抹了抹嘴角,疑惑地问道,直接用布包头不就行了吗?干嘛要做假发?
他也没有问张闻的收获。
张闻点了点头道:“纵使用布包头,日常相处下来,还是不难发现无发。”
“日常相处?我们需要和马匪日常相处吗?”顾长青更疑惑了。
张闻笑眯眯地抬头看着他:“对,马匪当然得和马匪日常相处。”
“啊。马匪?”顾长青先是惊讶,接着若有所思地道,“我们假扮成马匪过去?”
“是的。”张闻轻快地回答,“虽然真慧已经被元孟支捉住,但邪刀追杀令的目标是我。所以,肯定还有不少马匪会往那条路线赶去,跟在元孟支附近,看有没有机会捡个便宜,扬名立万,并得到则罗居的承诺。”
根据顾长青之前的介绍,元孟支乃开了九窍的强者,有一名八窍副手,还有四五名七窍、六窍的手下,其余开窍之人更是不少,是瀚海之中一股不容小视的势力,真慧被他抓住后,大部分马匪估计都会相信:邪刀追杀令上的家伙要么不来救,要么必然被他抓住,因此,隔得较远的马匪,宁愿留在自身地盘,不浪费时间,说不定那家伙从自己这边经过被发现了呢?
而离得近一点的马匪,不难有撞撞运气的想法,那厮能杀掉白头秃鹫,哪怕再多巧合,实力也不容小觑,说不定元孟支一时失手,只是重创了他,被他跑了呢?
到时候,被谁撞到就是谁家祖上积德!
再说,永远不缺乏“新入行”又实力颇强的马匪,他们迫切地渴望扬名立万,从而拉起属于自己的马匪队伍,这样的“盛事”岂能错过?纵使抓不到张闻,马匪云集时,打败或杀掉几个成名已久的首领,自身就威名远播了!
这种“新人”,不懂规矩,也不讲规矩,张闻想要假扮的就是他们。
顾长青点了点头:“言之有理,瀚海广袤,马匪多如牛毛,彼此不识的反而是多数,就算则罗居自己,恐怕也认不全效忠他的所有马匪头子。”
“哈哈,那我们就出发去‘追捕’自己!”张闻大笑道。
…………
满是砂砾的荒凉之地里,一汪小湖带来了难得的生机,周围长着戈壁常见的扭曲植物,附近分布着一块块风化岩石。
小湖边缘,看不到一只戈壁生物,因为来了一队气势彪悍的人类。
他们全都备着三马,褡裢胀鼓鼓,装满了干粮和长箭,马背两侧分别放着马刀长剑,强弓硬弩等兵器。
领头的是位碧绿眼眸、胡须发黄的男子,他气势沉稳,提着一把弯刀,轻轻跃下马匹,走向小湖。
其余马匪有检查湖水是否正常者,有搭帐篷生火者,有巡逻四周者,有啃了几口干粮,喝了水袋里清水后外出打猎者,有带着一个灰袍小和尚入帐篷者。
“是真慧。”一块风化岩石之后,张闻用“传音入密”对顾长青说道。
他“黑发”包起,穿紧身长袍,典型的马匪打扮,身上背着“红日镇邪刀”和“嗜血剑”,左手紧握冰阙剑剑柄。
顾长青与他装扮类似,同样用传音入密回答道:“确认就好,你什么时候动手,我好安排退路。”
“先不急。等时机。”张闻言简意赅地说道。
离开车裂峡后没多久,他们就确认了元孟支的路线是“白山——鱼海”,所以提前在这里缀了上来,一是先确认真慧是否在他们手里。二是张闻说的“等待时机”——由于元孟支将押解人质去邪岭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张闻和顾长青不用打听就收到了这个消息,故而他们行走在瀚海时,并没有暴露的机会,加上乔装打扮,出人意料的身份,暂时瞒过了那些只靠一张画认人的马匪。
“等待机会?”顾长青疑惑地皱了皱眉,见张闻没有要说的意思,与他一起转身走向风化岩石边缘的帐篷。
张闻收敛住其他想法,边走边思索般道:“长青。你再把那一剑施展一下。”
顾长青知他意思,手中长剑一展,连挽了五朵剑花。
张闻仔细看着,忽地拔出冰阙剑,虚点一处:“若我攻这里。如何?”
“是我剑势难御之处,若把握住力气将生未生的时机,我就不得不变招应急了。”顾长青没有隐瞒地说道。
这段时日来,由于红日镇邪刀乃戒刀外形,张闻没敢多用,找了马刀之鞘,将它与嗜血剑一起背在身后。做出战利品的样子——嗜血剑是沈醉的佩剑,说不得有马匪认识,也不能常用,也得更换剑鞘。
故而,张闻这几日主要在苦练左手剑,翻阅“赵家快剑”等剑法。琢磨“独孤九剑”,时不时找顾长青“切磋”。
张闻有所收获般微笑了一下,可刚走到风化岩石边缘地带,脸色就变了。
在自家帐篷附近,躺着三具尸体。好几个马匪正围在那里搜索财物,剥除衣服。
这三具尸体两男一女,一看便是偶然路过这处小湖的部落牧民,可今时不同往日,惨遭聚集的马匪杀害。
在附近,好几处营地建起,不少马匪分帮结派地来来往往,冷眼看着这一切。
正是由于不少马匪队伍已经悄悄跟着了元孟支他们,张闻和顾长青才完全不怕暴露身份地窥探小湖——这里做过类似举动的家伙,没有半百,也有三十了。
张闻沉着脸,走了回去,看着那似乎还想侮辱尸的家伙,正想找个什么借口动手。
“看什么看?小崽子!”被打扰了“雅兴”的马匪恶狠狠地侧头看着张闻,他亦是开了眼窍之辈,向来残忍好杀,在周围马匪里颇有点名气。
张闻也不答话,左手剑一伸,剑快如梭,直指这名马匪的喉咙。
作为一个随时准备杀掉“前辈”扬名立万的新晋“马匪”,还需要为动手杀人想什么借口?
那名马匪完全没料到面前这小白脸半点也没有征兆就动手杀人,一时反应不及,而张闻使得又是快剑,等他回过神来,长剑已经到了脖子。
他急往后仰,可似乎早在张闻预料之中,剑尖忽地下沉,从脖子下方贯入了他的身体,一剑毙命。
啪,这名马匪仰天倒地,鲜血泊泊流出。
“你,你懂不懂规矩?”另外一名马匪又惊又愕,抽出马刀,颤抖着手,指向张闻。
纵使马匪都是刀头喋血的亡命之徒,愿意进行无意义搏命的也少之又少,他们聚在一起时,自然有些不成文的规矩,用来彼此约束,免得火并,可眼前这货,毫无征兆,说杀就杀,眼皮都不眨一下,实在让人心惊!
他看起来很年轻,莫非是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扬名的家伙?
这种家伙确实心狠手辣,完全不顾规矩,让人既恨又怕!
不过,瀚海和各位老大会教他做人!
能一直不讲规矩的马匪少之又少,要么死去,要么用鲜血换来成熟!
不管哪一个“行当”,做的久了,总会失去锐气,马匪也一样。
“污了我的地盘,杀你们一人抵账,再不走,连你们一块杀掉。”张闻满是“骄傲张狂”意味地抬起长剑。
“哼,小心……”那名马匪正要搁点场面话,就看到对方长剑迅捷无伦地刺了过来,当即被刺中喉咙,软软倒地。
真是太不讲规矩了!
围观的马匪们脑海里凝固的只有这个念头。
张闻也不说话,嗖嗖几剑,快若奔雷,将另外几名蓄气期的马匪一一杀死。
说话之间,一个小型的马匪队伍就惨遭灭绝。
“让你们不走。”张闻将冰阙剑插回剑鞘,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