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记得，顾倾寒十八岁成年的那个晚上，与父亲大吵一架，然后搬出了老宅，从此只有在母亲忌日的时候才会回来。

他默不作声地打开床头柜的第一层，从里面抽出来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有部手机。

他把手机给她看：“眼熟吗？”

苏棠开机，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壁纸是六岁的她，一脸天真无忧。

她激动地颤抖，“这是我妈妈的手机，我妈妈最喜欢用我的照片做壁纸了。”

顾倾寒神色淡然，双眸漆黑似泼墨，沉声道：“打开聊天记录看看。”

苏棠依言打开。

妈妈与顾倾寒母亲的聊天记录被置顶。

她看了几条妈妈发给顾倾寒母亲的消息。

【认输吧，你老公最爱的女人是我。】

【你老公是不是很久没回家了？因为他这段时间都在我的床上啊。】

【他还给我买了好多珠宝首饰，说我最好看了，能带给他新鲜感和刺激，而你像条死鱼一样，太扫兴。】

【你老公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当初之所以会娶你，完全是为了事业不得已为之。】

后面紧跟着发送过去了一连串与顾鸿才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相互依偎的照片。

……

言语中句句带刺，句句挑衅。

哪一个正房太太看了不会生气？

看到她从未了解过的妈妈，苏棠惊得差点拿不稳手机，“不，这绝不可能！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她下意识替妈妈辩解，但声音却失了底气。

顾倾寒冷笑了声，眸中充满讥讽，“聊天记录摆在那里，照片也摆在那里，还敢说我冤枉了你妈妈？你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对你妈妈一厢情愿的相信，在证据面前，也不过是笑话。”

苏棠：“……”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她和妈妈一直生活在清安镇，从未离开过，那里地势偏远，妈妈怎么可能有机会跟住在梅城的顾鸿才经常见面？

她心里存疑，但在此刻摆着的证据面前却无力反驳。

顾倾寒：“以后还敢说我没有证据就冤枉你妈妈吗？”

苏棠：“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相信我妈妈，我会向你证明的。”

都这样了，还嘴硬？

顾倾寒真的被这女人给气到了，“我母亲但凡狠心一点，死的都不可能是她。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母亲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神经衰弱，在她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下，你妈妈还来刺激她。你说你妈妈无辜，那我母亲呢？”

“……”

苏棠心里知道他的母亲没错，红颜薄命属实可怜，可是……

“说话？”

顾倾寒抓住女人纤瘦的肩膀，手上使了力气。

苏棠的肩膀瞬时传来一阵钝痛，破碎的声音溢出樱唇。

他知道她疼。

但他丝毫没有放松力道。

母亲突然意外去世，他每日看着杀母仇人的女儿的那张脸，痛不欲生，“你妈妈造的罪孽，你应该赎罪，离开了五年没关系，现在回来了，就接着赎罪。”

苏棠的脸涨得通红，憋了好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不讲理。”

顾倾寒搂住她的腰，让女人更贴近他，“我讲什么理？你妈妈害死了我母亲，那就把你赔给我。”

苏棠无言以对，“你……”

“还要赔给我一个女儿，”顾倾寒又是补充道。

苏棠看着他那双乌沉沉的眸子，仿佛要把她拆吞入腹般，她惊恐，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别太过分。”

顾倾寒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边，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现在就赔给我一个女儿。”

话落。

她就被顾倾寒丢进了柔软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