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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异常浓烈。
祝玉寒非常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总会让人联想到医院,联想到死亡。
父亲去世那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救护车忙着和病患家属抢占车位,他眼睁睁看到父亲从担架上摔下来瞪大双眼大喘气的模样。
那边还在吵,父亲被几个毛手毛脚的男医护抬上担架,其中有一个,顺手蒙上了白布。
那天也是这般,呛鼻的消毒水,刺眼的白,以及悲恸的哭泣。
当父亲被抬进手术室后,自己就坐在外面发呆。
倾盆大雨下个不停,冲烂了房檐下的鸟窝。
几只羽翼未丰的幼鸟张着嘴巴绝望的尖叫着,旁边是已经病死的母鸟。
对面的病房外,一个看起来异常愁苦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瘦骨嶙峋,佝偻着腰,双鬓斑白。
她勉强撑起一丝笑,告诉同房的病患,她的儿子非常出息,曾经获得过省国际象棋大赛少儿组金奖,她还说,儿子明天就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了,医生说手术成功率非常高,高达97%,等手术做完,多加休养,儿子又可以重回象棋界。
祝玉寒望着那个女人,半晌,别过头。
心脏搭桥是个安全率较高的手术,但这个所谓的百分比只是一个比较系统的数字。
对患者来说,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百或者零。
父亲在手术前,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说手术成功率非常高。
但不幸的是,父亲最终成了那个“零”。
后来,他也听说,那个国际象棋界的天才少年,也化作了“零”。
因为骑士倒下了,对方直击自己的皇后。
最后一败涂地。
头顶似乎有细微的响动。
祝玉寒勉强睁开酸涩的双眼,入眼便是一片慕白。
储荣的脸被放大几倍出现在自己眼前。
“醒了?”储荣笑着询问,同以前一样,温柔和煦。
祝玉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勉强撑着身子坐起。
储荣赶紧将枕头垫在他的后背,接着端来一杯热水。
一切都做的井然有条。
大脑一阵眩晕,消毒水的味道惹得祝玉寒直想吐。
“昨晚我接到了别人打来的电话,说你进医院了,让我来看看你。”储荣从床头拿过一只苹果,纤长的手指熟练的拿过刀子削皮。
“我为什么进医院?”祝玉寒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在自己进医院前发生的事。
储荣耸耸肩,将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扔进垃圾桶,接着细心的将苹果切成几瓣,放在盘中递过去。
“我不知道,医生只是说你由于过度惊吓引起暂时性昏厥。”
“过度惊吓?”
储荣点头。
“你昨晚就来了?”祝玉寒回过头,望着储荣那两个黑眼圈,不禁心生愧疚。
“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回研究所,手上堆了不少工作。”
祝玉寒点点头,看着储荣起身拿湿巾擦过手,然后穿上外套,将领带整理好。
就在他临出门的一瞬间,祝玉寒在回味其言辞时忽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
“你说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我进医院了,谁打的?”
储荣站在门口,脑袋几乎能顶在门框顶端。
很多时候,祝玉寒觉得储荣不应该去做什么法医,而是该站上T台,说不定现在已经火了。
“不知道,没有备注的号码,声音也比较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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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女的。”
“男的。”
祝玉寒叹口气,不再继续叨扰储荣,乖乖放行。
他听到储荣在门外同这边的医生打招呼,从两人对话听来,似乎是读研时的同学。
“令堂令尊最近身体可好?等我有时间了再登门拜访。”
接着,是储荣略显空洞的声音:
“多谢关心,拜访就免了,他们已经逝世很多年了。”
那医生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很长时间才是尴尬的干笑:“有时间一起吃饭,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祝玉寒正竖着耳朵听得起劲儿,就见一脸比包公还黑的医生从病房外走了进来,打开手中的记录本,从胸前口袋掏出钢笔: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