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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喷溅的血点外,在卫生间的地砖上,还有大量血迹,呈现一个人形,还有几只血脚印,大概目测下身高胖瘦,和受害者陈曦颜的外形特征很像。
祝玉寒举起相机,将这满屋的肉眼难辨的血迹拍了下来。
而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也出现了几只血手印,十指扭曲,存有强烈挣扎过的痕迹。
祝玉寒望着那几只血手印,缓缓放下了相机。
果然猜得没错,陈曦颜在被剥皮后又醒了过来,她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疼,就像被大火灼烧过一样,她想跳进水中试图缓解这火燎般的痛感,于是走到花洒下准备放水,却从一边的镜子中用余光瞄到了一团红艳艳的筋肉。
她被镜中的怪物吓到绝望,两只手不停地擦拭着镜子希望这只是别人的恶作剧,但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根根分明的筋脉犹如网般包裹着肌肉组织。
现实告诉她,这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感染外加受惊过度,陈曦颜就这样在痛苦和惊恐中慢慢失血而亡。
在临死前,她一定凄惨惨喊了凶手的名字——那个发短信问她今晚能不能与她共度良宵的她或许深爱的男人。
祝玉寒在脑海中给自己讲完了这个故事后,微微叹口气。
可怜的女孩,遇人不淑。
只是,尸体到底被藏到了哪里去,当时小区检修电路,但在次日早上便恢复供电,所以说尸体是在当晚就被运出了陈曦颜家。
那么搬运尸体的工具是什么。
现在看来,最合适的莫过于装娃娃的礼品盒,那只礼品盒后来被装进了娃娃送到了易麟家门口,但以现场那个血量来看,绝对是装过除了人皮之外的……或许就是受害者陈曦颜的尸体。
等祝玉寒收拾完现场后已值凌晨三点。
他强撑困意上了车,打算先回去补觉。
喧嚣的城市忙碌了一天后终于也在此时安静下来,车子穿过漆黑的街道,惊扰了正窝在脏泥潭里休憩的流浪猫狗。
一坨黑乎乎的生物正趴在马路的中央,见到车子驶过也并未逃开。
祝玉寒的车子被这坨生物逼停,刺耳的刹车声霎时响彻街道。
他愤愤骂了句,赶紧下车查看。
两只狗子,一大一小,正蹲坐在马路中间瑟瑟发抖。
祝玉寒打开手电照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吐了。
其中一只,要不不是还露着两只完好的耳朵,他根本看不出来是条狗,那狗全身挤满了泛着明光的疱疹,一旁的地面上全是血,而另一只小一点的狗子看起来就正常多了,除了有点脏,倒是很健康。
那只长满疱疹的大狗呜咽两声,慢慢倒在地上,接着断了气。
旁边的小狗则挤在大狗身边不停哀嚎,黑豆子一样的小眼睛恐惧地望着祝玉寒。
感情是向自己求助来的。
可是家里已经有了一只阿杜,再把这只抱回去,傅怀禹非杀了自己不行。
提起阿杜,祝玉寒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带阿杜去医院打针的时候,旁边那个小女孩报了一只小狗,腹部长满圆球形疱疹,和眼前这只已经断了气的狗情况大差不离,以及上次和童嗣一起去南山病院时在路上撞了一条狗,也是这么个情况。
难道这是新型宠物皮肤病毒?
那这只小狗就不能带回家啊,万一传染给阿杜怎么办。
而且当时听宠物医院的医生说,这种病他们之前也没见过,很难根治,治不好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这小狗长期待在大狗身边,被感染的几率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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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高的。
生命固然该敬畏,但有时候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祝玉寒戴上手套,将那条已经咽气的大狗拖到路边,又把小狗抱到路边,翻遍了车子才翻出一袋柠檬夹心饼干。
他撕开包装袋,蹲在小狗旁边,摸了摸它的脑袋:
“抱歉,只有这个,凑合吃吧。”
他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中,转身离开。
走两步忍不住回头看看,发现那只小狗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再走两步,再回头,它还是那样惨兮兮地望着自己这边。
短小的尾巴轻轻摇晃两下,似乎在示好。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祝玉寒不敢再耽搁,心一横,钻进了车子里。
等回到家的时候,傅怀禹盖着薄薄的毯子窝在沙发一角睡着了,阿杜听到动静,支棱着两条小短腿跑到门口迎接它的主人。
只是闻了闻,觉得气味不对,压低声音在喉咙里叫了两声,似乎在质问: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狗!”
叫声惊醒了傅怀禹,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睁着一对迷蒙的睡眼向玄关望去。
“不去床上睡怎么在这里。”祝玉寒抱着奋力挣扎的阿杜,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在看奥联赛,睡不着。”
“胡说,明明已经睡死过去了。”
“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傅怀禹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知道了,那我现在回来了,去睡吧。”
待祝玉寒洗去一身臭水沟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卧室后,发现傅怀禹正以一个十分妖娆的姿势侧躺在床上刷手机。
祝玉寒忍住笑,往床上一躺:“傅贵人,今日朕也疲乏了,不如爱妃早早侍候朕歇息吧。”
傅怀禹瞥了他一眼,懒得陪他演,似乎还在为刚才那通电话闹情绪。
见傅怀禹不搭理自己,祝玉寒马上又腆张脸凑了上去,摇摇他:“你可真是位娇气的小公主,还生我气呢,我那会儿真的在忙,语气不好,是我的不对。”
见傅怀禹还是不理他,祝玉寒大力推了他一把:“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听我道歉!”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么。”傅怀禹终于吱声。
“我特么都跪下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傅怀禹一扭头,果然,祝玉寒正跪坐在自己身边,脸上满是戾气。
他当时就笑了,欺身将小祝压在身下,凑到他耳边用那种诱惑意味的嗓音低声道:“不用跪着,躺着道歉吧。”
祝玉寒疲惫地笑笑,抬手摸了摸傅怀禹的脸。
接着,手垂了下来,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傅怀禹愣坐了一会儿,无力地倒在祝玉寒怀中,食指戳着他扁平的胸膛:“还说道歉呢,没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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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祝玉寒又“不负众望”地迟到了。
老李最近正在严抓考勤,门外站了一排迟到的,都是那些迟到专业户。
“这个月,全勤奖没有了,奖金都扣掉,天天迟到,多大的人了还迟到,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老李刚说完这话,就见祝玉寒提着一袋面包踮着脚偷偷往办公室移动。
“哎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祝队长嘛,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知道现在几点了么?啊,年轻人,你怎么能如此坦然睡得着的。”
“困了,自然就睡着了。”祝玉寒特耿直地回答道。
“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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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了,“一会儿去财务部签条子,这个星期你都白干了我告诉你。”
旁边的警员没忍住,漏出几丝笑声。
遣散众人,祝玉寒提着他的早餐面包满脸菜色地走进办公室,
刚往那一坐,就有人敲门。
祝玉寒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进”。
接着,霍桑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过来了。”祝玉寒捡起桌上的面包,干索索地咬了一口。
“刚才派出所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人自称是陈曦颜的男朋友,想向警方提供点信息。”
面包卡在喉咙里,祝玉寒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面包咽下去,噎得他直咳嗽。
“你说啥,陈曦颜的男朋友?”
霍桑看他这副模样,挂着俩黑眼圈,手中还拿着啃了一半的干面包,样子实在是狼狈。
“算了,你歇着,我去接警。”
“不行。”祝玉寒噘着嘴,一把扯下T恤衫,着急忙慌从一边衣架上拿过警服,匆忙中又咬了一口面包,领带也打得歪歪扭扭,厚重的警服往身上一套,“带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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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踏进派出所的一瞬间,便看到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个看起来得有四五十岁的男人,气质尚佳,只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