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亚明哄那由纪子进了卧室,伺候着她在床上躺下,婉拒了她进一步亲热的要求,关上房门,就直奔客厅而去。
此时牧天已经大刺啦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两手大张着,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他乜斜着走过来的段亚明,二郎腿的脚尖不紧不慢,很有节奏地点动着,像极了在给什么小曲打着节拍。
这特么的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段亚明一个箭步冲到沙发前,怒视着牧天,就要出手。
牧天依旧盯着他,但眼神分明是把他当做透明人似的,嘴角里的笑容满满的嘲讽。
段亚明那一瞬像被什么摄了心魂,陡然收手,几乎暴怒地坐在对面的扶手椅上。
“你果然来了。”段亚明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恶狠狠的。
“哦,听你这么说,你知道我要来?”
“小子嗳,没人是白给的,一次一次地,十几里路连续跟踪,老手也不能保证不露出破绽,何况一个菜鸟?!”
菜鸟?小子,还特么“嗳”?希匹得一批!
牧天“噌”地站起来,但只一瞬又“噗”地坐下,阴恻地盯着段亚明。
段亚明也盯着他,嘴角依旧挂着嘲讽的笑。
牧天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段亚明见牧天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起身拿过一个酒盅,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酒,端了起来。
牧天见状,从怀里掏出锡兵,直接顿在段亚明眼前的几上。
段亚明端起的酒盅又放下,盯着牧天道:“强森还给你了?”
“强森?这跟强森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强森给你的吗?”
“装,你再装?”
“这有什么好装的?”
“我来之前在你的枕头里搜出来的!”
“扯淡。当天晚上它就给强森没收了。或者说就让他抢去了!”
“你才扯淡。说,你拿这个去了哪里,又跟什么人见了面?!”
“我拿个毛啊,这小人一直在强森手里。”段亚明脸上的神色变得迷离起来。
合着这菜鸟跟踪自己这些天,就为这个啊。这可真够菜的,哈。
“那天我下手有点重,可以给你道歉,但新人就是这个待遇,是传统。我当年刚进来的时候,比你还惨。”段亚明解释道。
“你少给我来那个力格楞,提醒你下吧:爱丽丝知道不,老杰克知道不?”
段亚明一脸的蒙圈,诧异地盯着牧天。
“什么爱丽丝,什么老杰克?这都什么鬼?”
“你就别跟我再装了,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牧天指点了一下段亚明的额头,又举手在眼前晃悠了一圈,不再说话。
“你什么意思?!”段亚明厉声喝问。
“你知道,你品,你细品。”
“牧天你特么地给我听明白了,你深更半夜地跑到我家里来,不着四六、装神弄鬼,还特么威胁我。我跟你说,我段亚明跟你没仇,就算你记恨那一肘子,但祸不及妻儿的规矩,你得给我记好了!何况,由纪子是日本侨民,这个时候,你要想清楚!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你特么的不客气,告诉你段亚明,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客气!你今天要是不把跟你接头的汉奸或者日本人给我交代清楚,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小样,你能咋的?这里是租界!”
“租个屁的界,租界。老子不租了,不行吗?!”
“咣!”
牧天一脚踢在几上。
茶几猛地撞到段亚明膝盖。
段亚明一声惊叫,本能地弹跳起来。
几上的酒菜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