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巡捕立刻警戒,拉动了枪栓。
“别别,是朋友,来喝酒的。”皮克急忙呼喊着。
巡捕并没有放松警惕,竟将枪齐齐地举起,分别对着驶近的汽车。
汽车停住。
彼得森带着换了狱警服装的黄尊丏从囚车上下来。
别克轿车里下来的是高大的英国人钱德勒。
“他也来喝酒?”横路春树见到钱德勒,纳闷地心道。
钱德勒盯着举枪的巡警,大喝一声,“这是干什么,放下枪!”
这群巡捕多数人是日籍的,虽然钱德勒的呵斥和他身上的警衔让他们不同程度地震撼了一下,但直属长官没有下命令,还是比较坚挺地举着枪,并没有放下。
钱德勒一见之下,异常生气,大步前来,左右开弓地打落几杆步枪,冲上门廊,对着皮克就是一个立正敬礼,“长官好。”
“长官?他不就是个剧院经理吗?”横路春树暗想。
钱德勒随即转身瞪着横路春树,“横路,你搞毛啊?!”
“长官,这里有……”
“啪!”钱德勒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打在横路脸上,“有你个妹!”接着一脚踢向横路春树小腹,“滚!”
即便横路春树躬身躲避,但小腹还是挨了一脚。他“哎吆”一声惨叫,两手捂住腹部,忍痛转身挥手,“收了,收了!”
众巡捕收了枪,列队等候。
钱德勒冲皮克笑笑,两人相让着进屋。
“等……等会儿。”横路春树冲着皮克和钱德勒喊着。
两人站住,转身看着狼狈的横路春树。
“你还要进来搜查吗?”皮克不无嘲讽地看着横路春树说。
钱德勒也瞪着横路春树。
“长官。”横路春树向钱德勒鞠了一躬。因为他是弯头分浜巡捕房的巡长。然后对皮克说,“皮克先生,您的《天鹅湖》很好,能不能给我两张票,我带太太去欣赏欣赏,他非常喜欢。”
“我叫人给你送到巡捕房来。”皮克笑道。
“谢谢。”横路唇上又鞠了个躬,转身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小腹,俄顷又放下双手,抖擞了一下,大声地喊道:“收,收队!”
巡捕们走了,队列还算整齐,脚步踏踏。
彼得森带着黄尊丏来见皮克,“人带来了。”
“辛苦。快去看看看牧天。”
黄尊丏哧溜窜进屋去,众人紧跟着进屋,皮克走在最后,左右观察了一阵,关上了房门。
钱德勒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段亚明,赶紧过去试他脉搏,接着起身,长叹了一口气,脸色凝重。
“怎么?”皮克问。
“你们把事情弄大了。”钱德勒有些丧气地沉声道。
“为何?刚才那些巡捕?”
“他们算个屁,关键是这个人是年先生的人。”
“我说吧。”强森冲着皮克耸肩,插嘴道。
“年先生是英格尔好朋友。”钱德勒并没有理会强森的插嘴,严肃地对皮克说。
“不是德米尼克吗?那个捧臭脚的记者。这有什么要紧的,大又能大到哪里去?”皮克依旧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说。
“哦,长官你不知道,我判断德米尼克、英格尔、年先生,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人。”钱德勒依旧语气凝重地道,还做了个捋线的动作。
皮克沉吟了一会,望着地上的段亚明,“我们是跟这里的政府合作的,对他们不负责任。这是战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归是个麻烦。”钱德勒还是不放心。
“人没大碍,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黄尊丏过来对皮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