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铃骤然响起,这才醒转过来,下楼开了房门。
果然是房子龙和强森。
牧天对强森行礼问候,却对房子龙非常漠视,简直熟视无睹。心里还暗暗地骂着:“叛徒,无耻叛徒!”
房子龙根本没有在意牧天的态度,心想这个菜鸟,要不是意外,昨天就把你当做臭虫给碾死了。今天还轮到你在这里横横的?要不是皮克这样安排,哥才不尿你个小菜鸟呢!
门铃同样也吵醒了皮克,或者他一直在等着这遭门铃。
房子龙见着皮克,比见着亲爹还恭敬,笔直地敬完礼后,就点头哈腰地汇报事情的进展。皮克听说约了晚上八点开始,就看了下腕表,此时才差一刻到十二点,就吩咐强森去鸿雁阁订桌席来,给牧天和房子龙壮行,希望他们马到成功。
牧天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先是觉得自己被轻慢了,心里有些不悦。但想到有大餐可吃,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了起来。
可皮克问他会不会赌,麻雀、骰子、牌九、扑克之类。
牧天立刻愕然起来,这些他样样不通。
皮克就叫强森抓紧去弄,完了好临时抱下佛脚。
鸿雁阁跟静安寺路上的鸿宾楼经营一样的满汉全席,为了沾些光又不被人诟病,就取了个极易弄混的店名来。但出品绝不亚于鸿宾楼,在弯头浜也是头一份了。
强森见是公款,就整套地拿来一桌席来,又叫上了钱德勒,在这“山倚微峦星月稀”的小楼里胡吃海喝起来。
一阵饕餮,风卷残云般就杯空盘净。
叫钱德勒,是为了给牧天实习麻将,几圈下来,钱德勒酒劲上来,就回捕房休息去了。骰子、牌九、扑克里的‘斗地主’、’21点‘、‘德州扑克’、‘炸金花’三个人就可以演绎,来回回地一通折腾,牧天也弄明白了八九成。镇上的大钟也敲完了七下。强森又叫了些稀粥和点心小菜。几人用过,径自朝紫庐茶社去了。
临了,皮克把那只装着三万元的公文包给牧天拿上,“今晚的本钱。”
“这你不地道,你要我去赌,本来就打鸭子上架,这还要用我的钱做本,你要脸不?”牧天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权且先用,输了算我的,赢了都是你的。回头算。”皮克怕节外生枝赶紧解释。
紫庐四楼顶头的最大的房间此时大门紧闭,门口走廊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站着王以栋号称正副十八罗汉的“御林”卫士。
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常年湖面上出没留下的黑里透红,以致有些暗黑的面色,统一着黑色紧身中式对襟盘扣小褂,宽口高脚黑裤,脚蹬草鞋。斜挎盒子枪。
老板谢春花身着一袭暗红天鹅绒低胸高开叉旗袍,恭敬地站在门口一侧,摆着s的身形,一张笑脸涂着重粉,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些刺眼。
“客人到!”不知哪个堂倌高声喊道。
大门缓缓开启。
牧天一行从楼梯转入走廊。
两个壮汉斜刺里杀出,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