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她的朋友吗?劝一劝她接受手术治疗,不然她大概只有一年,最多三年的生命了。”厄本有些着急地说。
牧天和蒋信义更加惊诧了,两人相互看着,一脸的迷茫。
“喔,她得了癌症,乳腺癌。”厄本是德国医生,儿科和妇科专家,他沉重地说,“这种病手术治疗预后非常的好,如果不手术,那么……”
厄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有道:“虽然她在我这里看诊和住院检查。”
“抱歉厄本医生,我们不是她的朋友。”蒋信义在旁边极端诚恳地说着,“只是知道这个人。”
厄本遗憾地耸耸肩,但目光锐利地盯了牧天手里的档案袋。又掩饰地说,“牧先生,你可以随时出院了,不过我的建议是你最好留院观察几天。”
牧天好像神游一般,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厄本见牧天如此,也没有多话,朝季若曦和蒋信义点点头,就出了病房。
季若曦兴奋地走近病床,“你好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牧天望着季若曦热切的脸,一笑说,“我想现在出院。”他说着,把目光投向蒋信义。
“你没听到厄本大夫的建议吗?”蒋信义温婉地说,但眼神却也盯着牧天手里的档案袋。
牧天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档案袋。
“想吃什么啊,告诉我呀。”季若曦在病床上坐了下来,又要去拉牧天的手。
牧天下意识地缩了下手,同时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到了床头,“随便吧,你会做的就行。”
“我家有厨师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去买啊。”季若曦好像非要牧天说出自己想吃的东西才罢休。
“臭鳜鱼。”牧天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菜名。
“臭鳜鱼?”季若曦重复了一句,“那是什么东西?”
“都说你们记者知识广博,这个都不知道?安徽的名菜,徽菜馆子里都有的。”牧天一脸笑意地说道。
男人是这样的,有个女人无微不至地关怀,一般都会陷落。
“我带你去吧,我知道几家徽菜的馆子。你买了送过来就好。不过,到了上海基本上都本地化了,正宗就不好说了。”蒋信义在旁边说着。
“那太好了。这里又不是安徽,什么菜都会本地化的。是臭鳜鱼就行呗?”她说着,问牧天。
牧天抿嘴笑着点点头。
季若曦欢天喜地地跟着蒋信义走了。
蒋信义临走的时候,还指了指牧天床头的档案袋。
牧天朝上坐了坐,朝蒋信义挥手。
他看着蒋信义出去以后,拿过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起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泽千穗的父亲小泽岛祖上是幕府时代的将军,但小泽岛却对家族的买卖不感兴趣,留美学的是土木建筑,后来在中国考察古建筑期间,认识了汪先生,两人颇为谈得来,经常一起交流新思想,新技术。汪先生还推荐小泽岛参加了开滦煤矿的勘探设计与建设。
林箫去日本留学,也是得了小泽岛的帮助,并寄宿在小泽家里。后来,小泽岛在一次矿难中不幸离世。
小泽岛育有一子一女,小泽寅太郎自幼崇尚武力,长大了自然参加了陆军,并在八一三时,被派到了上海,由于他祖上的幕府背景,就一直在参谋本部行走,后来又调到宪兵司令部当参谋。他性情爆裂,对华人充满了仇恨,与希特勒对非雅利安人有着同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的情愫。
女儿小泽千穗却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从小文静贤淑,为人宽厚博爱。看照片,也是个美人。而且对中国文化充满着好奇和向往。
林箫在早稻田读书期间,与小泽千穗产生了恋情,千穗一心要嫁给她。但他们那里也有娃娃亲之说,她在小的时候就已经与大谷秀石的父亲大谷盛二订了亲。
暴戾的小泽寅太郎极力阻挠这场跨国恋,并且设计谋杀林箫。
小泽千穗意外得知,掩护林箫连夜逃回了国。
一对跨过鸳鸯就此被棒打,天各一方。
牧天看到这里,就理解林箫为什么不像大部分官员对女人的态度,选择娶了个农村小脚女人,而且还不离不弃。
他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当当”的敲门声响起。
牧天有些慵懒地睁开眼睛。但见是卢志强进来,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哦,牧探长,怎么那点事就把你吓成这样,听说你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过来?真的假的啊。”
“卢老板,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相信这种屁话?”牧天睁开眼,表现得有点不耐烦地呛道。
“不是的就好,我那九姨太可还等着你去找呢。”卢志强哈哈笑着说。
英子敲门进来,惊奇地望着牧天,“你醒了?”
牧天望着英子,伸手暗指了一下卢志强。
英子会意,“卢老板也在啊。听说你最近跟我们夫人走得很近啊?”
卢志强冲英子瞪了下眼,转身向着床上的牧天,从皮包里掏出一卷银元放在床头柜上,“想吃什么自己买点。早日康复。”说完急急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