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进门的厄本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牧天。
“你没事吧?”厄本关切地问牧天。
牧天也一愣,赶忙说自己没事,叫他进来坐。
厄本进来,但没有,也不可能坐。
“我是来感谢你做出的努力的。”厄本微微躬了下身。
牧天迟疑了一下,明白了厄本说的“努力”是什么,就客气地说,“这种事情别人的努力是没有作用的,关键还是要看小泽千穗自己,她才是需要治疗的病人嘛。”这话说得虽然谦逊,但还是说出了自己做过努力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你。病人有时候并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当局者迷’,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对,你的汉语也很好。还得辛苦你,多照顾照顾病人。”牧天客气道。
“哦,那是应该的,照顾病人是我们医生的本分。”厄本很真挚。他见牧天朝门口招手,就了回了下头。
是胡提。牧天挥手就是叫他尽管进来。
厄本见牧天有客人,就说,“我去看看别的病人,牧先生好好休息,有事及时叫我。”朝胡提点了点头,就走出了病房。
胡提进来,关了房门。
牧天朝胡提竖了下大拇指,“你真争取到这个差事了?”
胡提没有说话,走上前来,与牧天击了下掌,才道:“兄弟我在泰山会,要干的事情,基本都能办到。”
“这么厉害,那你给我这病房里也来部电话?”牧天玩笑地说道。
“你都知道了。可泰山会管不了电报局。抱歉了。”胡提好像很认真的样子说。
“英子来说的。”
“说是那个日本娘们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要求装的,他要保持跟病人的联系,随时知道病人的情况。嗨,这年头,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吃香。”胡提有些垂头丧气。
“你现在也挺吃香的哪,在泰山会怎么来这,想干的事情没有干不成的。厉害了啊。”牧天讥讽地说道。
“别骂我了,我那是自己给自己打气,得给自己点希望,要不然你都活不下去了。早晨一大早就过来,还挨了一顿骂。”胡提沮丧地说。
“王大彬?”
“不是他还有谁?还有陪那个日本娘们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说布置的病房不够温馨。你说这是什么话,病房就是病房,你想温馨浪漫,给你整成个新房,那也不是那么回事啊!真扯淡!”胡提气愤地说道。
“哎,给你说个事,你知道那个日本娘们是谁不?大谷秀实的亲娘!”牧天故意加重了一点语气。
“什么?”
“对,就是欧阳慧未来的日本婆婆。”牧天夸张地自己击了一下掌。
胡提愣了一会儿神,就道:“现在说这还早,不是还没结婚的嘛。依我看,他俩这事还是成不了。”不过,胡提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自我安慰。
牧天一笑,没有言语。
“真的,你不知道,大谷秀实有个舅舅,是在宪兵司令部当差的,军人,那人可凶了。以前救你的时候,他发现了大谷秀实跟欧阳慧在一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大谷秀实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胡提为自己的自我安慰寻找着证据,甚至不惜有些夸张。
“那又能怎样?”牧天漫不经心地道。
“你没听过‘娘亲舅大’这个老理儿,要是他舅舅不同意,他能怎么样?”胡提坚持地说。
“这老理儿是中国的,他日本人能遵守吗?”
胡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