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在此之前已经打过三回了,跟厄本聊的时间最长,大约聊了有半个多小时。”
“好,就今晚八点准时行动。”牧天手搭在胡提肩上,用力地按了一下,“当心妇人之仁。”
胡提望着牧天,把眼神收拢了,发狠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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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林萧来说过得真是六神无主,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除了心猿意马地给并不完全的政府的各局处开了个预备会议以外,就躲在自己的卧室里,盯着冯济琛出面临时从电报局扯来的专线电话出神。他希望电话铃响,又害怕电话铃响。
他往医院小泽千穗的专机打了三次电话,每次电话里听到小泽千穗的声音都心如刀绞,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可是却那样虚弱。但她电话里还是说自己可以坚持,让林箫不要挂记她,自己会遵照医生的吩咐完全配合治疗。他想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他真的很想。
人生是这样的吗?每一次变故,都会让人无所适从。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真的要治疗吗?依照她原来的意愿,从此能够你侬我侬地度过最后的日子不好吗?几次他想拿起电话打给小泽千穗,说出自己要放弃治疗,愿意跟她一起享受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而在这种美好中度过最后的日子。
但是他没有,他的心底是需要更加长久的厮守。
可是他心里不停地冒出一种恐怖的念头:这次会比当年从一个小旅馆跑出来,逃回国内,接着就是二十多年的旷日隔绝,还要惨吗?他清楚地知道,若一切不随人愿,那将是阴阳两隔!
他自己能够承受得来吗?失去爱人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透了,窗外的树木婆娑着路灯的影,远处的天光反射着,露出天上寂寥的星星几颗。
凤凰台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当当。”
齐唯民敲门进来,打开灯。
突然的煞白让林箫急闭了一下双眼,可他的眼底在那一瞬间闪过的是小泽千穗娇媚的面庞。明眸皓齿,樱唇微张,还有那片殷切的潮红。
“市长先生,该用晚餐了。”齐唯民把放着晚饭的托盘放在桌上,轻声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晚餐早已经按时送来多时了,再不送进来就要重新加热了。
齐唯民一一揭开饭菜上面的盖子,赫然在目的竟然有盘臭鳜鱼。
“市长大人,您慢用。”齐唯民又说了一次,转身走出房间。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干什么。
林箫的鼻子翕动了一下,目光瞟向饭菜。
“臭鳜鱼?!”
林箫的眼泪不由喷涌而出。
那天小泽千穗同意接受治疗以后,对林箫说等她好了之后,就给他亲手做这道他最为钟爱的菜,而且告诉他,自己正在学习中。
林箫猛扑过去,双手抱起盛有臭鳜鱼的盘子,双手颤抖地凝视着。
“千穗!”
他双目圆瞪,嗓音嘶哑。
“嘀铃铃,嘀铃铃!”
电话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