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听英子又说皮特的车在修理厂,明天还拿不出来,约了各自去,在新房子那里碰头,心里就想,这货一定是买好了房子,在玩“惊喜”的套路,心里就有了计较。
他告诉卢志强明天一起去到新房子那里去,现场都看自己的眼色行事。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既然不说,那只有到时候相机而动了。
就是英子说,皮特好像不愿意见到你,可能是想着不让新房子与你有任何关系。
牧天就笑着道:“你傻啊,这叫欲擒故纵,他要的就是这房子跟我有关系,你忘了你的嫁妆还在我手里呢。”
英子恍然,嫣然一笑就要退出去。
卢志强听出了英子买房子的意义,就说自己可以送她一套红木家具。
英子说不好,那个房子是带家具卖的。原屋里的家具也是红木。
卢志强就说,你可以说不喜欢原来的样式,要换套新的,你让皮特把旧的去卖了,钱你们落下,我再送你一套新的,这样不就印象深刻了吗?
牧天突然发现卢志强也是个中高手,就说这个可以有。
这时候,黄尊丏打电话来,说自己在弯头浜呢,所有码头的事宜都已经谈妥了,他明天就要动身去南京接船,最好能有几个兵一起去,沿途有个意外的话,也好应付。
牧天觉得有道理,就给高大烈打电话,让他晚上过怡和居来喝酒,顺便聊聊下一步的行动。
高大烈一听有酒喝,欣然应允。
牧天说叫他带一个班的兵给自己,借几天用用。仟仟尛哾
高大烈说没有问题,要一个连也行。
卢志强一听高大烈也来,就说自己晚上也不走了,大家一起喝点。
牧天也想他留下来一起商量,但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怡和居好像没有冻鲍的哦。”
卢志强知他是玩笑,也没有在意,只是说,“老友一起,有酒有故事就行”。
……
乔世宥告别了久井英一和章嘉勇,赶回乔公馆,匆匆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他要搬到恒昌公寓去。
他在那里一直留着一套公寓,就在范德瑞的隔壁,如今因为答应走土,而且实际上已经开始运营了,久井英一替他配备的四个日本浪人保镖也已到位,就住在范德瑞原来的房里。自己再住在乔公馆就十分的不方便了,安全也得不到保障。还有就是牧天这小子竟然搬进了乔公馆,自己的行藏迟早要暴露,即便不暴露,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还有就是那个郝明珍,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神经,冒出一些不适当的话来,就会让人抓住把柄。
四周都是惹不起的人,还是躲得远远的好些。
他突然发觉自己保存的那把刻刀不见了,那可是范德瑞所为在彭县留下的唯一证据。他大骇地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叫来耿一飚,问牧天在屋里没有。
耿一飚很奇怪,是现在不晌不午的,应该还在侦探社上班的呀。这个二老爷为何有如此一问?
要是平时说到侦探社,谁也不会在意。可是今天一听侦探社几个字,乔世宥竟然额头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看得耿一飚都一阵迷糊。
乔世宥没有心思跟耿一飚啰嗦,本来也不待见他,就打发他点别的事情出去办了,自己则窜到原来住的东厢房,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哪里还有那把刻刀的踪影?
他的心里更加骇然,急忙出来,拎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行李,匆匆出了乔公馆,叫了辆黄包车,就直奔恒昌公寓而去。
……
高大烈一进包房,见到酒菜未动,心里大喜,就问牧天要兵干什么?带了一个加强班,还问他够不够。
牧天说够了,一会儿带兵的就来了,不过就是去南京接两条船来,押船用的。一去一回,每人给十个大洋。
高大烈一听,知道永宁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而弯头浜的免费轮渡也在进行中了,就又问道:“咋没通知我打款呢?你项目都开始了。”
牧天道:“现在用不着,还有钱。倒是你的那个金矿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下一步关键的一幕好戏可就要开场了。”
高大烈说,根据牧天的指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好戏开演了。
卢志强一来二去地与高大烈也熟了,就玩笑地说,你一个带兵的,就怕到时候要演砸了。
高大烈不屑地“嘁”了一声说,“演砸?兄弟我这些年还没演砸过。从要军饷,到报伤残,那从来都是恰到好处。不信你去全军打听一下,看看我高大烈怎么样。我告诉你们说吧,人生多不如意,活着全靠演戏!这是我活到如今这么大特么悟出的唯一真理。最近有信儿说,他们要给我个上海临时委员会的主任委员干干。我还抻着他们呢。就特么演呗。这谁不会啊?”
牧天一听这个,就说,“听兄弟一言,不管是谁的真理,这个别干。最好能抻多久就抻多久。林箫你知道不?”
高大烈说:“当然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个想法。我想了很久,不知道翟山鹰这场戏该怎么收场,就是我们的退出机制是什么?大家都说,万事开头难,可是我碰到的事情,开头一点都不难,只要你有胆量,有决心,一跺脚就开头了,可是你要收场却很是费周章的。是不是牧探长?”
牧天一笑道:“没错。不过我也没想好,咱们且做且想吧。”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