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膏本来也是入药的,但剂量极为有限,通常都是以“钱”计的,现在看到的足有一两多重,而且以石蜡包裹,目的一眼自明。
他当时吓了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这是老板的生意,碍不着自己,既然这是违法的生意,自己过手,就有了风险,他就想着自己担了风险,那得有回报啊,索性加了一成的价出手。乔世宥又不在店里,那还不由着自己作为?
几天下来,已经赚了不少。
阿才交代了六合散的来路,但牧天和胡提却犯了难。
要是将广德堂就此封掉,把阿才抓进巡捕房,那么无疑会走漏风声,吓跑了乔世宥。
“砸吧。”牧天对胡提说。
胡提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将店里的东西嘁哩喀喳地一顿乱砸,搞得一片狼藉,趁着其他店员还没有来,把阿才押到了侦探社,交给守卫者们监禁了起来。然后就直奔沪西劳勃生路而去。
……
一个是沪西警察署的特别警务副督察,一个是督察助理,牧天和胡提就先到了沪西警署。想了解一下广慈庵的背景,顺便督导一下他们的警务。
刚进院子,就见范弗利特在指挥着几个警察,用院子里的自来水冲洗地上的一团东西。
牧天和胡提上前一看,地上趴着的竟然是一个人,西装革履的,浑身全是稀泥。
范弗利特见牧天和胡提,立刻立正敬礼,报告说刚刚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昨晚暴雨,山上塌方冲下来的。正没头绪,请督察上前指点一二。
此时,男尸已经翻过来了。脸色青紫,还粘着星星点点的泥土。
一看之下,牧天和胡提都倒吸了一口气。
范德瑞!
胡提上前,让两个巡警将尸体扶做起来,自己一把扯开西装。
肩上赫然有一个刻刀形成的伤疤。m
胡提朝牧天点点头。
范弗利特有点茫然,不知道两人在传递生么信息。
“我知道他是谁。办公室里谈吧。”
三人到了局长办公室。
牧天告诉范弗利特,死的这个男人叫范德瑞,是广德药业的襄理。失踪差不多一个月了。看上去是给人勒死之后,埋在山坡上的。不想昨夜雨大,泥土塌方给冲出来了。
范弗利特同意牧天的分析,就问现在该干些什么。
牧天告诉他,先查最近有没有人报失踪案。
范弗利特就说,他已经吩咐手下人办去了,也向其他巡捕房发了协查通报。
“咱们再去看看吧,以便确定确切的死因。”牧天说。
他们一同来到了法医课的解剖室。
范德瑞的尸体已经摆上了解剖台。
一个日籍的法医刚刚剪开尸体上的衣物,死了的范锐德光溜溜地躺在冰冷的搪瓷台上。头发上还有些泥沙,黑黄斑驳的。
牧天上前,再次确认了他肩头的伤疤,在明显的脖子上的勒痕上摸了一圈,确定是被勒毙的,但刚才巡警们冲洗得太过干净,周围已经找不到其他任何物证的痕迹了。
沪西警察署是以日本人的警察队的基础扩充建立的,日本人决心要宣示自己在公共租界沪西的存在,所以警察署的设施和条件都极其先进和完善,有的方面完全优于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巡捕房。
从法医课回来,牧天给季若曦的报馆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