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回到家的时候,胡提还没有睡,在一楼的客厅里等他。
英子见他们有话要说,就说自己累了,先上楼休息去了。
搬到凤凰台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了他们喝酒聊天的平台,他们的生活似乎缺少点往日在七星里的乐趣。
一入豪门深似海。
牧天望着英子上楼的略显落寞的身影,就决定找人在三楼找个地方搭建一个平台,专供他们喝酒疯闹。
胡提听到英子的关门声,就对牧天说,一天下来,百来个兄弟跑遍了上海滩主要的场所,虽说不是任何一个角落,但可以说重点场所都扫到了,没有找到简怀仁的下落,只有去大世界的兄弟,疑似发现过照片上的人。
牧天眼睛里燃起了一丝火苗,但随即就熄灭了,他心里知道,肯定没戏。
果然,胡提说,男人裹得很严实,根本无法确认,还有一个陪着他的男人,挺壮的,从走路的身形看,都受过军事训练。后来,他们坐车走了,我们只有黄包车,跟不上。丢了。
牧天宽慰了两句,就说自己上去先睡了。
……
贾正廷之所以安排裘向前带简怀仁出去看西洋景,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人说上海滩十里洋场,就是个大染缸。有旧相识陪着,看看上海滩的花花绿绿,有助于洗脑。
贾正廷不喜欢自己的同行们动不动就“大刑伺候”的行事风格,觉得凡事以攻心为上,信仰是一个复杂的心理机制,要从内心改变做起。心不坚定,身体当然随时都会摇摆。今天背叛了别人来投靠你,明天也同样可是背叛你去投靠他。
他的理念是正确的。也有很多成功的案例。
裘向前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简怀仁以前来过上海,早已对上海的繁华心向往之。此番再次游历,更坚定了留在上海的决心。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留在上海就必须跟裘向前一样,跟她们合作。
跟某人或者某种势力结盟,在简怀仁来看是最简单的,只要找到对方想要的和坚持自己想要的就行,若有冲突,就各退一步。
于是,他把对方想要的就给了他们,把这次来沪的主要目的都和盘托出。尤其是关于要见夫斯基在沪最高领导人寒翁的消息着重地说了,因为他知道裘向前跟自己这么多年,政治敏感还是有的。当然也知道寒翁的重要。
坐在裘曼丽的小楼的四楼裘向前的客厅里,简怀仁与裘向前碰了一下杯,“你就放心吧。”他把酒喝了,夹了快烧白吃了说,“搞政治我是有一套的,所以人心的把握,就在那么一瞬之间。你抓住了,就成了。”
“这次,你要是能把寒翁钓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不不,是头功,不说中校,可能少将都挡不住。敬你,”裘向前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抹了下嘴说,“到底是我领导,佩服,佩服。”
简怀仁得意,反客为主地给裘向前倒酒,“少将?算了吧,中校就可以了,还是比你大这么一点点。”简怀仁调侃地说,但脸上还是显出了一丝落寞来,不无介怀地说,“不过,我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在这边你是前辈,以后请多多关照。来,再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