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连生。跑单帮的。”男人并不避讳这个称呼,可见是做大了,底气很足。
“乔一天,做点餐饮的的小生意。”牧天伸手与覃连生握了,自嘲地说。
一听牧天这么说,佟阿妹就抢上来道,“喔呦,你们千万别信什么小生意,乔公子可是新开的荡海潮大酒楼的老板,就在汉口路上。人家还做内河的航运生意,光大火轮就好几艘呢。”
女人们一听,就两眼放着不同的光彩,朝牧天这里稍稍围拢了些,就餐厅特色,轮船都跑哪里,问东问西起来。
英子见自己突然受了冷落,就直接坐的覃连生的跟前的沙发上,又自我介绍了一遍,那显然是没话找话。
覃连生也再一次说起自己是跑单帮的。
“覃先生都跑些什么呀。”英子问道。
“什么都弄,上海缺什么就跑什么?”覃连生还是有点警觉的。
“哎呦,那你岂不是发达了呀。”英子的惊讶是故意装出来的,“这时候跑单帮可不得了,我听说难民营里的人,跑单帮都在租界买房子,搬出难民营了。”
“哈,有,还不老少。有人说跑单帮是发国难财。”覃连生是在试探。
“什么财不是发,管那么多。不发国难财,还住难民营啊?再说了,是谁弄的国难,你能把国都弄难了,还不让人发点小财啊。要是我啊,碰到这种时候,也去跑单帮发发国难财去。”英子说得甚是无厘头。
“跑单帮是很赚钱,也有不少跑发了的,可是风险还是很高的。不太适合女孩子干,乔姐姐守着乔世宽这样的大佬,这辈子也到不了这一步的。”覃连生笑笑说。
“那可不一定。另外我也想自己挣点钱,花起来方便。我要买条项链还得跟我哥哥要,想想都烦。”英子自怨自艾地说,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子,露出什么也没有的粉白脖子来。
覃连生止不住地偷瞄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掩饰着自己的猴急,“一条项链也不值什么钱,你哥哥对你管得很严吗?”覃连生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始终不时地瞟着牧天,关注着他的动向。
此时牧天正在和一个高挑,但很丰满的女人在窗边聊天。
那个女人装扮得很有艺术家气质,据佟阿妹介绍,她是个弹钢琴的。在一个话剧团的乐队里弹琴。
牧天见覃连生此时正注视着他,就举起手里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覃连生也举手示意了一下,转头对英子说:“你哥看上去人不错,不像是管你管得很严的人。项链也不给你买一条?”
“你不知道,覃先生,我要的不是一般的项链,是佟姐姐脖子上同款的那种。”英子殷切地说着。
覃连生一听立刻拉下了脸。
“你说什么?”
“就是佟姐姐戴的那款,吊坠的玉石上有一滴血的。她说是覃先生送的。我正要问覃先生是在哪里买的呢?”英子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阿妹!”
覃连生高喊一声,陡然站起来,怒目看着有些懵懂地朝这边走来的佟阿妹,自语道,“这个败家娘们,不让她戴出去显摆!这才一天就特么忍不住了。”
英子听着他自语,也跟着战了起来,挎包却丢在了地上。
见英子把挎包丢在了地上,牧天一错身,把窗帘蹭开了一条缝,也不理对面的那个高挑丰满的钢琴家,冲英子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