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找我什么意思,季小姐。”当冯文澄和季若曦刚在同文书院旁边的咖啡馆里坐下的时候,冯文澄就警觉地问。
“哦,就聊聊冯自勤。”季若曦直接说道。
“为什么?”
“你不是冯自勤的未婚妻吗?或者是恋人?”季若曦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你听谁说的?”
“整个同文书院都知道这个事。有个空军军官的男朋友这件事,是值得在同学中炫耀的,何况冯小姐一向都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季若曦简直锋芒毕露了。
“现在什么也不是了。”冯文澄收起了自己的敌意,泄气地说。
“你要发一个声明吗?这我们报馆可以帮你。”季若曦关切地问,但内核却很硬,具有明显的指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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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以前我也没有发表声明说他是我未婚夫或者恋人,我为什么现在要发声明说他不是了呢?”她似乎觉得季若曦是给她下套,立刻又警觉地反问道。
“你可以谈谈对冯自勤驾机投敌的看法吗?”季若曦趁机问道。
“无可奉告。”
“一般来说,投敌有两种,一种是为钱,一种是为了理念。你觉得冯自勤是为了什么呢,前者还是后者?”季若曦把问题扩大了问,或者是以一个更具体的问题来问。
“他是被洗脑了。”冯文澄小声地,像是自语地说。
“你是说,他是后者?”季若曦追问道。
“季小姐,你要是答应我,不记录也不引用我说的话,我可以跟你谈谈。如果不可以,我还有事情要做。”冯文澄很正式地说。
季若曦一笑,合上笔记本,“我答应你。知道你也想找人聊聊。满大街的报纸,还有广播,压力是很大的。”
“是的。现在有不少无聊的人就开始骂我是’汉奸婆‘了。”冯文澄嘤嘤地说。
“他的事,应该跟你无关。这样对你不公平。”季若曦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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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爱国青年。一直在探索真正的救国之道。他觉得第三条道路是存在的。也许这是不对的,但你要允许别人有这种思想。”冯文澄突然激动起来,盯着季若曦说。
“你说得没错,他有这种思想也是合理的。他常跟你谈论这些吗?”季若曦问。
“是的,几乎每次见面我们都谈论这些,他也试图给我洗脑。但我始终不同意他的想法。为此我们常常闹得不欢而散。根本不像恋人。”
“你不觉的他是投敌了,是叛徒。”季若曦需要他的明确表态。
“我没有这样说。”冯文澄回答得很高明。
“思想和救国理念是一回事。但他是中国军人,空军军官,你不觉得他本应血战沙场,赶走侵略者,誓死扞卫国家主权,而非临阵倒戈,投降敌方吗?”季若曦口风凌厉地问道。
冯文澄抬眼看了一下季若曦,又低头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他这种理念实际上更可怕,南京的事实证明了这种可怕,他的举动给汪逆用来大肆宣传投降主义的所谓第三条道路提供了例证。这比他驾机轰炸我方阵地要恶劣得多,因为这样会极大地扰乱民心,动摇我们四万万同胞抗日的决心。你觉得这样的人不是叛徒是什么?而这样的叛徒是不是应该人人得而诛之?”季若曦开始义愤了起来。
冯文澄浑身打了个寒战,推开眼前的咖啡,站起来,“对不起季小姐,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该回宿舍了。”她隐忍着,客气地告着辞。
季若曦也站了起来,递给她一张名片,“你要是想聊聊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她说着,拉起冯文澄的手,神情地看着她,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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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澄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也凝视着季若曦,半晌说了声“谢谢。”抽出手来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季若曦正要坐下,却看到欧阳慧与冯文澄擦肩进来。
欧阳慧也看到了她,招呼道:“若曦姐,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季若曦招呼欧阳慧在自己对面坐下,替她也点了一杯咖啡问道:“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