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东张西望后,赖三毛怯生生道:“我来拿窦科长的东西,在哪里啊?”
“过来一点。”桌子后面人发话,声音严厉。
他有点迟疑,被楚光抓住臂膀,推搡了两下。
感觉就像被老虎钳夹了一下,他忍不住叫起来:“哎哟!”
“不要紧张。”
邢毅移动台灯,把灯光转向他,调大亮度,直射他的眼睛。
赖三毛眼睛眯成一条线,连忙举手遮挡。
“不要紧张,首先要告诉你,我们是办案人员。”
“啊?办案?什么案?”
“你先坐下,听好了,现在还只是找你谈话,还不到那个动手时候。只是找你核对几件事,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谈完了就让你走。”
他摸着凳子,移动半尺,将半边皮鼓靠上去。
邢毅将一张纸摆上台子,慢慢推到他面前。
“是什么?”
“你仔细看好了,上面一共三个问题,看完了好好想一想,然后一个一个回答。”
那三个问题写得明白:今年元旦节购进十对灯笼只挂了十六个,为什么?春节前后勤福利科进来的五十条火腿少了十条,被谁拿走啦?3月20号人事劳资科长孩子满月酒席上的十瓶好酒,谁给他送来的?
他赶紧低头看了,倒抽了口冷气,眼里好像进了沙子,两只手一起用力揉。
邢毅轻声冷笑:“看完啦?”
“完了。”
“三件事,你肯定都知道。”
“这个……”
“要我替你回答吗?”
“不不。”
“那你自己说。”
“我……”
“怎么?你做的事,你说不清楚?”
邢毅举起一只手,手指头一松,一个手铐的环扣,轻轻落在桌面上,牵连着一条链子,再一抖,掉下来第二个环扣。
赖三毛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套在手腕上,冰凉冰凉的,顿时就慌乱起来。
干了坏事,赖三毛自然心里有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谁都清楚,怎样选择才算明智他也知道。
“我说,我说清楚。”他喃喃道。
“好,态度还算端正。刚才说了,找你来,只是谈情况,谈清楚了,你就走,不清楚,就得留下继续,肚子饿了,会有人送饭来吃,瞌睡来了,就在这里打地铺。”
他捡起那张纸,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张大嘴出气,一五一十把那三件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
“嗯,这些事本来就在我们掌握之中,今天主要是审查你们的态度,态度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还要进一步核实的。”
“你们还,还要找别的人核、实吗?”
“这你就管不着了,来,核对一遍,没有出入的话,签下你的名字吧,我们说到做到,签完了就让你走。不过如果还有人反映其它问题,如有需要,可能还会找你的。”
赖三毛不敢回头,犹如一条丧家犬,急忙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