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茶水溅到皮肤上,当即起了不少水泡,透明的液体在里面翻作一团,李乔萱皱紧了眉头。
“没事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让太医瞧瞧,女子容貌为重,别留下疤痕了。”李乔萱看着她顶着一张布满了水泡的脸在她面前来回的晃动,实在有些瞧不下去了,妨碍她用晚膳的胃口。
“奴婢谢娘娘法外开恩。”
彩月用绣帕捂着脸,门口几个婢子对她的脸指指点点,待瞥见她出来,又立即住了嘴,而眼里的得意和轻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彩月一扫殆尽。
“姐姐既伺候不了娘娘,便让知画过去吧。”
迎面走过来一个打扮俏丽的丫头,正是被李乔萱打发去伺候秦娇的知画,似挑衅,似出了口恶气一般,丢开伏低做小的姿态,笑着提议。
“你照顾娘娘,谁照顾王妃?”
脸都已经废了,还耀武扬威做什么呢,如果你对我客气点,说不定我还会以德报怨呢,真是在贵人身边待久了,也以为自己是贵人了么?
知画嘲弄的意味很浓,“自然是你去伺候了,彩月姐姐,你也知道,娘娘身边最养不得的就是闲人,你在面前有碍观瞻,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旁人伺候你,咱们做奴婢的,闲下来可就是大忌。”
“好。”彩月说,“你去吧。”
她让开身体,大丫鬟的木牌在她的腰间挂着,那代表着身份的象征令知画羡慕了一会,“这个东西想必姐姐也用不到了,就给了我吧。”
“你!”彩月怒道,“知画,你别太过分。”
“姐姐,我此举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啊,在娘娘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一向都是大丫鬟,能镇的住人,现在姐姐无法伺候娘娘,少不得要让我暂代姐姐的位置了,姐姐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李乔萱听得门口喧哗,走了出来,彩月期冀的望向她,自己到底伺候她多年,自认没有屡立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容忍下面的一个婢子越过自己去。
昭容娘娘若是看重这段主仆情谊,伤好后她也会尽心服侍,若是……知画面向李乔萱,说明了事情的缘由,彩月不发一言。
李乔萱听罢,摆了摆手,“行吧,彩月,你便把木牌给知画吧,她要是去内务府御膳房取东西,没有牌子可不行,你就代替她去飞凤殿吧。”
彩月一瞬间心如死灰,“是。”
知画把牌子紧紧的攥在手里,朝着彩月挑衅了一眼,然后讨好的看向李乔萱,“娘娘,奴婢扶你进去。”
脚步声远去,彩月却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失魂落魄的走出琉璃宫,脚下踩到了几颗滑不溜湫的鹅卵石,差点摔倒,脸上的伤也因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轰然大笑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来一片,彩月并没有让太医为她诊治,而是直接去了飞凤殿,韩嬷嬷见了后,连忙让人去拿药。
“韩嬷嬷,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女儿家的样貌可是关乎人生大事,脸毁了,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别不上心,你听我的话。”
正磕着瓜子的秦娇闻言哼笑了一声,反对之语瞬出,“韩嬷嬷,你这是读女则女训将自己读傻了,哪来的要靠一张脸决定一生的话。”
韩嬷嬷拍着桌子,厉声道,“你还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