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伟才看着程野的表情,觉得稳了。
但他依旧很谨慎。
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向前推了3万的筹码:“加。”
程野有些‘慌了’,他站起身子,认真地盯着霍伟才的牌。
在诈金花中,一般出现两张相同花色的牌,要么是金花,要么是散牌赌对方会弃牌。
程野按照霍伟才所想,脸上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一会纠结,一会笃定。
似乎在加注和不加之间来回徘徊。
就像一个真正相信命运的赌徒。
金花有4x(13x12x11/6-12)=1096种,出现概率%。
%的概率是大于顺子%的概率的。
虽然程野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牌一定是金花,但......
对方不知道自己知道啊。
程野缓慢地展示着自己的演技。
此时此刻,他仿佛和周围喧嚣的赌徒无异,都被冲动控制着自己的身躯。
而这些绚丽的灯光,在不停地闪啊闪啊。
桌上的剪影来回变化。
在这样的场所里,是很容易让自己失去理智,仿佛什么都可以。
程野被掩埋的记忆似乎有一点点松动,他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么玩弄过别人。
似乎,他曾经属于这里。
片刻后,程野站了起来,非常郑重地准备翻开自己的第三张牌。
他修长的指尖刚刚碰到牌。
霍伟才却陡然开口:“兄弟,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程野朝着霍伟才眨眨眼,用着对方的口气说道:“兄弟,你这么说话容易让我误会你是散牌啊。”
霍伟才哈哈大笑:“我想跟你做个朋友,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吗。”
“你看。”霍伟才顿了顿,指着牌桌,一副十分为程野好的模样:“我们的规则,每次加注不能少于对方。”
“现在,你我的底都是1万,你加了1万,我加了3万,你若是还要加注,就得超过3万了......”
程野没有说话,翻开了最后一张黑桃5。
声音平静:“加,3万。”
此刻。
方块2,红桃3,黑桃5。
已经全部展露。
霍伟才盯着程野的牌,谦虚地笑笑,然后掀开了他的最后一张牌。
“不好意思了兄弟,我赢了。”
黑桃A。
他的牌是,黑桃金花。
而且是金花中的最大金花,A金。
有一个大家都不太知道的冷知识,在诈金花中,越是大金出现概率反而越大。
因为假设是一副黑桃A、K、3的金花,也是归属于A金而不是K金或6金的。
所以,A金的出现概率有(12x11/2-2)x4=256种。
程野漆黑的眼眸垂下,忽然闪过一丝富含深意的精光。
分明在笑着,却展现出颓废的样子。
他双手垂下,似乎有些有气无力,再次抬头时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声音都变轻了几分:“我输了。”
霍伟才一直在认真地观察着程野的状态。
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第一局,只是小试牛刀。
如果没有问题,第二局他也不会让程野赢了。
连输的人才愿意下更大的赌注。
这就是赌徒心理。
虽然程野只带了20万的筹码,但能换20万筹码的人,身上一定有更多的积分。
如果可以,他想要更多。
第一局,程野输了底1万,加注4万,总共5万。
他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旁边的微生安则絮絮叨叨地说:“你看吧,都说了今晚我们的好运用完了,你还非要玩......”
程野疲倦地垂下头,说道:“哥,你快点发牌吧。”
霍伟才笑得奸戾,他将剩下的牌再次洗了一遍。
已经用掉的牌不会再回牌库。
所以现在牌不会再用到刚刚已经用过的牌。
霍伟才稍微思索了一下,已经想到了第二局应该怎么设计。
只要这样设计,就会让程野觉得自己好运即将归来了。
程野盯着霍伟才若有所思。
他看着霍伟才的动作,觉得有些无趣。
太慢了啊。
这么慢的出千,真是没有意思。
忽然,程野露出了一丝意外。
转而他又明白了什么。
再次看向霍伟才时,忍不住扬起了几分欣赏的表情。
霍伟才专心致志地做牌,自然没有察觉什么。
放下牌后,霍伟才示意程野摸牌。
他也不担心程野提出要他先摸之类的话,他有很多种方式,能让自己摸到大牌。
他做牌,就不会只做这六张牌。
在这六张牌下面的牌型,他都是设置好了的。
程野似乎被上一局的败北搞得有些烦躁,他直接拿走了属于他的那张牌。
光彩夺目突兀的显露出程野杂乱的头发,就如他的状态。
很快,6张牌就被分了。
程野看了下自己的牌,是花色各不相同的散牌,最大的一张是红心K。
程野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挺有意思。
这算是对方对自己的一些怜悯吗?
霍伟才拿起自己明知道是什么牌型的牌,却依旧敬业的露出了相应的表情:“兄弟,我的牌不太好啊。”
程野眼眸亮了亮,亮出自己最小的一张牌。
方块4。
“锅底,1万。”
说着,向前推了一万的筹码。
与此同时,他的余光朝着西南方向望去。
程野和霍伟才选的桌子特别角落,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着这边。
正因为如此,程野才敏锐地察觉到了西南方向打探过来的目光。
从玩牌开始,那个白体恤的男人就朝这边不经意地查看了十三次。
加上现在的一次,已经有十四次了。
他掩饰的很好,每次都是在扔牌的时候才假装抬头看一眼。
可是。
这边只有程野他们一桌,他一直看过来做什么?
程野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这个地方真是鱼龙混杂,好玩得狠。
而盯着程野的人,正是家园的弟中弟,一个不知名的被洗脑的小屠夫。
用纪元的话来说。
我们是善良的神,这些深陷泥潭的赌徒,需要一个神在最初的时候就拉他上岸。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善举。
都是为了让赌场不再多一个可怜的赌徒。
小屠夫一直敬职敬业地盯着程野,他知道这是一个白名单。
一开始还以为老大是为了让他替这位白名单超度,早日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