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泽洋双手抱着胸,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勾唇慢悠悠地说:“省实赢定了,第三节结束时如果双方比分没有超过二十分你再叫我。”
二十分!安问根本不敢想象如何在这种焦灼情况下砍下二十分的分差,毕竟十二中的魏星澜也一直在出手。
“魏星澜,技术和素质都可以,但,体力不行,”仿佛知道安问心里在担忧什么,池泽洋最后补充说:“他快到极限了,任延上场以后对抗强度烈度都指数级变化,攻防都他一人承担,何况刚刚又被省实那个寸头防了一节,撑不到最后的,第三节结束前他必下场。”
安问将注意力转回场内。
奇怪,省实越是像池泽洋讲的那样势如破竹,他的心就跳得越快,脸就越潮红,呼吸也越来越短促沉闷,像是喘不过气。
这是宁市最好的体育馆,冷气给够,通风也好,如论如何也不应该这样的。终于,在任延又一次助攻得分看向他后,安问的身体倏然坐直,脊背上像有电流蹿过。
第三节结束还剩两分钟,杨勋不得已换下已到极限的魏星澜,换上了另一名锋线球员,但显然,他的经验和球商与魏星澜并不在一个等级,这给了省实可乘之机。
第三节比赛还剩最后二十秒,双方比分相差18,省实遥遥领先,球在任延手中。
第三节结束前最后一秒,任延突入禁区单手劈扣,对方新换上的球员暴起盖帽,场边杨勋不顾形象怒骂“别拦!蠢货!”
高大的身躯在激烈对抗中倒地,球以雷霆之势灌入篮筐,裁判吹哨,“防守犯规!”
时间清零,第三节结束。
摔在地上的十二中新球员,仰视着轻巧落地面无表情的任延,目光空洞地吞咽了一下。
“你……你们看到了吗刚刚?那个球,十二中的明明已经盖住了!是省实7号硬扣进去的!”
“太吓人了……跳起来之后还有这种力量!”
观众席震惊声四起。
“2+1?我不敢相信……”
“为什么明明是那个人倒了,结果还是他犯规呢?”
“防守犯规,没防下,还倒送一分。”
“哎听见了吗,刚刚杨教练是不是发火了?他骂的什么呀?”
罚球不算时间,即使赛时已经清零,任延仍罚完了球。
虽然所有人都摆好了抢篮板姿势,但省实队员都知道,任延不可能罚不中。他练投的球次,是百万级的。
第三节最终以21分的分差结束。
“好小子!”周朗跳起来勾住任延脖子:“你他妈的这种2+1都打得出来?”
谭岗鼓鼓掌:“第三节发挥不错,第四节继续保持乘胜追击!”
球赛执行国际篮联规定,每一节中间休息时间都是十分钟,任延坐下喝水,从后勤那儿翻出手机。
比赛经由网络全程直播,弹幕已经炸了一路,休息间隙也刷屏得眼花缭乱:
「7号又谈恋爱了!」
「他谈恋爱比打球好看!」
「笑死。」
「帅哥沉迷爱情的样子好迷人,看他笑得那样儿。」
「但也有可能在刷弹幕,那我先说任延我爱你!!!!!」
「任延牛牛牛牛!!!!」
「任延任延任延任延任延任延!!!!」
「帅哥好强,帅哥好强还恋爱脑,我陷进去了。」
任延一边喝水一边打字:「宝贝,你穿队服好漂亮,刚才在场上一直忍不住看你。」
崔榕敏锐的:“又来了,他肯定又跟女朋友发微信了。”
任五桥:“问问……再去给我买瓶水。”
安问刚起身,手机嗡的一声,任延:「别走,没看够。」
安问只好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任五桥:“……”
安问在备忘录里解释:「叔叔,我……」
没想好怎么编,任五桥:“算了,我又不渴了。”拉起崔榕:“去洗手间。”
“别啊,不是,延延是不是又看我们这边呢?”崔榕一边被任五桥拉扯着,一边回头张望,目之所及哪有谁特别出众呢?
唯有一个披着他队服的安问罢了。
第四节多半会拿来练新阵容,任延已经从刚刚紧张的赛事中松弛了下来,想起问安问:「小望说送了个礼物,塞我外套口袋了,你摸到了吗?」
什么?那个邪恶的蛋是卓望到送的?!
崔榕和任五桥都走了,安问脸红得烧着般,也不想撒谎,乖乖地承认:「摸到了。」
任延:「是什么?」
安问:「一颗……蛋,紫色的……」
任延在场边愣了一下,剧烈运动后的肾上腺素还未回落,他思想滑坡陷入危险深渊,就连眸光都是深深地一暗。
安问还在打字谴责卓望道:「这个玩笑太过……」
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便看到任延发过来的:
「塞着来见我,还是我帮你塞进去?」
安问:!!!!!???????
不是,你不是应该跟我一起强烈地谴责他、唾骂他、嫌弃他、教育他吗?!
任延:「怎么办呢,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省实场边,任延站起了身:“教练。”
谭岗正分配内线战术,应了一声:“怎么?”
“五分钟内分差超过30,是不是就应该放手练替补了?也让他们上场玩一玩。”
几个替补除了郭沛外上场时间都不长,还有两个完全没上场,听任延这么一说,目光都亮了起来。十二中这样的强队拿来练手,实在是太奢侈、也太机会难得。
谭岗沉吟一阵,点头首肯。他没想到,第四节哨声吹响,即使魏星澜再度上场,任延却已经懒得纠缠,连跟他单挑的那点兴趣都烟消云散,他三次线外持球,一次三威胁持球后选择远射,一次假动作后远射,一次楚天辰帮他挡拆后远射——狂风暴雨般的三投三中,九分入账,双方内线球员全部都目瞪口呆。
“他疯了?”谭岗头一次怀疑人生,“这什么疯狗打法?”
任延气喘吁吁,看向观众席某个方向,带着莫名的勾唇的笑。汗瀑布般留下,而他目光锐利发沉,举手握拳——对着安问的方向。
赢,他只要赢,只要快点赢——然后,去拿他的胜利果实,去要他的生日礼物。
十二中分明被他投出了心理阴影,以至于一看到他持球就去外线紧贴扑他,内防自乱阵脚,被齐群山轻松暴扣。
三分二十秒,省实入账11分,场上分差32分。
哨声吹响,省实一次性换下周朗、齐群山和任延,启用第二套阵容,用严峰死守魏星澜,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按训练玩了。
任延换下场时,场内山呼海啸的都是他的名字,省实「必胜」蓝旗在加油团手中猎猎挥舞,像一句势在必得、绝不违诺的誓言。
他以英雄之姿离场,等再度看过去时,那个他熟悉的座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旁边的黑色卫衣还在睡觉。
虽然下场休息,但比赛未结束,球员正常来说是不会回更衣室的。周朗和裴正东、齐群山击掌,三人已经开始提前庆祝,都没注意到有人偷偷溜了。
从这边跑向更衣室的路可真远真绕啊。
安问只牢牢记着是在二楼,绕远了或抄近了他都通通不管,他只知道走廊是环形的,只要向着一个方向跑,就一定能找到省实的更衣室——
半开的房门中,一只湿汗淋漓的手将他拉了进去。
安问猝不及防,双眼瞪得很大,脚步也有趔趄,但很快便软在了对方的怀抱里。任延捧着他的脸,只是半息,只是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吻在了一起。
更衣室门被甩上,砰的一声的瞬间,安问单薄的脊背也被任延用力撞着抵了上去,省实队服在他身上如此宽大,是按任延尺寸定制的,宽大得轻松从安问手腕上滑落,露出细瘦的两条胳膊,这两条胳膊忘情地、紧紧地缠着、环抱着任延的脖子。
安问与他交吻,乖乖地把舌头让给他吃,让给他吸,口水渡过泛着甜意,他被吻得头皮发紧,吃痛的闷哼、气喘吁吁的呼吸都尽数被封在吻中,任延吻他,像仍在场上——
急风骤雨,如狼似虎。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