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一肃,放弃借助巷道内复杂的地形,几个翻身越墙转至大路,用尽力气使劲朝着哨卡的方向冲去!
正是星辰明亮,月光温柔的睡觉好时候。天水城东北方向的门乃是专供北方东方的流民的进门,既没有油水可捞,又不是常有流民,守备力量稀薄,设施简陋。
正如今晚,一个人正在城门角落旁边靠着墙打鼾,两个把身上盔甲穿戴的歪扭的士兵无精打采地在一旁沙地上打着牌。其中一个边打牌边抱怨:“我真受不了,那城门郎就是针对我们吧,天天安排夜班轮值。不就是没给他上供嘛,掉钱眼里的臭蛤蟆!”
另一个人斜着眼睛,哼哼道:“少说两句吧....不然像上次那样叫他听见,你就等着革职吧!”
那人一听还不高兴,嚷嚷道:“这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屈尊来听我叨叨。而且你看,这周围哪里有人啊?”
伙伴也不服气:“怎么没人,你看你身后那个,跑过来的黑斗篷.....”
两人同时一怔,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奔袭而来的黑色身影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终于反应过来,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刀捡起来,不过脑子地冲对面喊:“你你你....快停下,接受盘查!”
这道黑影正是姜年,此时她距离那两守卫不过百来米,此时坏水涌上,心生一计。于是她扯下兜帽,露出自己清秀的脸庞,一边高声疾呼:“救命啊!修士当街杀人啦!”
两个在这城门下混日子的守卫哪见过这种场面,见那黑大斗篷下竟然露出一张少女清秀无辜的脸庞,慌张忙乱的模样叫人无法生出对方是威胁的想法。于是其中一个瞬间改变了想法:“姑娘别怕!”手上的刀也稍微松懈了下来。
竟敢光天化日....额,总之大晚上的追杀一个小姑娘,简直目无王法!
不过这姑娘刚刚说谁要杀她来着?
就这么几个思考停顿之中,那黑袍少女如轻烟般飘然至前,对他俩嫣然一笑。两个守卫不明所以,但想着不能吓着人家,也后知后觉地回以一个微笑,然后微笑着看着....那少女越过他们的身旁,速度不停甚至越来越快,一路直奔城外,带起一抹尘土。
空中尘雾飘飘,黑袍少女已经灵活地翻越简易的哨卡拦关,消失在夜幕中,留下两个脸上还僵硬着微笑的守卫。
“她怎么跑了....还有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她好像说,有一个修士?”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将二人拍打至地面,叫两个守卫吃了一脸灰土。同时一个白袍青年面色难看,从半空落在地上。他恨恨地盯着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那个是陈府叛逃的下人,我正奉命追拿这个叛徒,而你们竟然不拦着,放任对方过哨卡!哼,若是因你们坏了事情,我回头必叫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其中一个守卫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慌忙求饶:“大人,大人,小人愚钝,被那妖孽蛊惑,实在不知啊!求大人放我两个没眼色的东西一命啊!”
陈更胸口烦闷,一挥衣袖打出一道气劲,直接把那求饶者轰出半米远。然后也不管对方死活,身躯再度化为清风,往哨卡外追去。
徒留下一个昏迷吐血不省人事躺在地,一个半跪恍惚神情。这时候,那刚才在城角落里缩着打鼾偷懒的家伙才悠悠转醒,躲过了一劫的他,此刻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两个同伴:“这,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半跪的守卫没有理会他,只是神情恍惚,喃喃自语:“荒唐,真是荒唐.....”
“荒唐,真是荒唐!”
陈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叫那个货物跑出了城。也就一溜烟儿的功夫,那家伙就钻入了城外的树林里,狡猾的像狐狸一样!
抬起左手手腕,鲜红的盘蛇徽记再次感应到目标,发出赤红的光芒指引。陈更狞笑:“但是,有这个,你就跑不了!让我看看你在哪里....嗯?竟然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吗,哈哈,看来是耗光了力气了.....”
陈更露出了舒爽的表情,一扫之前阴郁暴躁:“那就开始收尾工作吧!”
夜晚的丛林是诡谲的,层叠的树叶将星光吝啬地分割,如蛇行的地藤和树干狂野地起伏在密集的植被中。黑夜与地面柔软的腐殖层融为一体,仿佛行走在深渊之上。
姜年慢慢停了下来。这片树林并不宽阔。唯一的出路还是这之后,那条平静却暗藏湍流的杭河,所以照理说,她还得接着跑才行。
但她缓缓地停了下来,最终选定了一片上无枝叶覆盖,相对空旷干净的林中空地。她找了一颗树,慢慢背靠而坐,右手却始终紧握着那柄寒光的匕首。
杭河虽然小而窄,过河方便,但暗流湍急。若不解决身后紧跟的追兵,到时候仓促过河恐怕十死无生。
所以她要在这里,决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