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那匕首宛如索命毒蛇精准地划过陈更的喉咙,瞳孔骤然缩小,嘴愈来愈张大,最终只能发出逝去前最后一点余音:“嗬....我...额...不能”
那纤长的手并拢,将系着匕首的麻绳一拽。陈更好似一具破烂般被惯性拉得往前一扑,血液飞溅,匕首滴血,昭示着它见血封喉的第一战。
树林中又重回了寂静,蝉儿低噪,月光无声。
“他还有两个手下,定然会追着过来。”姜年突然开口,对空气说话。
哎,自言自语的毛病恐怕一时半会的改不了了。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穿过树林,前往杭河边上,渡河。
她的目光没什么感情的掠过地上死不瞑目的陈更,仿佛刚刚只是踩死了一只小虫般的冷淡,随后转身收匕,黑色的斗篷将她带入深处,渐渐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无畏的甲虫闻到新鲜食物的芳香,在陈更尚且温热的面皮上爬动时,两道急匆匆地奔跑声吓走了这只甲虫。
“这....这是!”脚步声停顿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陈更大人!”另一道声音更显惊慌,“那货物,竟然敢....!”
靴子踏过草地发出簌簌声响,一人走到陈更身边,抬起对方左手手腕:“徽记还在闪烁....那货物朝着杭河去了,杭河....她莫不是要渡河!?”
很显然晚来的两个人在无措的城门守卫那里得到了货物的性别信息。
另一道声音略显激动的响起:“你还要追?陈更大人都....”说到这他突然缄口不语。
“追!为什么不追!”那人更加激动,“连陈更大人都折在此处,说明这个货物非同一般。倘若我们现在带着尸体回去,陈更死了什么都不管了,但办事不力的罪名就得我们背,你我的前程就完了!”
“追上去,哪怕只能带会一根毛,也可以将功赎罪,把过错都退给陈更!甚至,那货物和陈更大战一场,恐怕已经精疲力尽,倘若我们捡到这个便宜,又何愁日后?!”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内心较量,最终晋升的贪欲压倒了恐惧,传来一个坚定的“好”声。
那两道脚步声再度响起了,以更快的声音朝着这片树林外的杭河而去....
姜年快步走着,她神情冷静,但体能确实消耗不少,只不过面色不显。
毕竟是用凡人之躯和炼气期修士较量,虽然靠着赛跑消耗了对方宝贵的灵力储备。但奇招只能出一次,若那两个消耗不大的下属追过来,姜年也够呛。
万幸,这会子她已经闻到了潮湿的水汽。扒开腰腹旁的草丛,一瞬间动听的水声磅礴地充斥她的耳畔。
河两边是平缓的河堤,上有植被芦苇生长。趁着从乌云后出来的月光,姜年蹚着河水,细心地按照记忆里李三的说法,寻找那可以渡河的竹筏。
快了,就快了。一时间紧张兴奋喜悦等心情跃动姜年的心底,终于能真正意义上的逃走了,从此天高海阔,重获新生....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姜年本能反应似的往旁边一滚一趴。将身体隐藏在密麻的半人高植物丛中,小心扒开一道口子,在朦胧月色下眯着眼寻找着声音来源。
还是找来了吗?姜年内心一沉,她看见不远处的小石头坡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另一个则架着一张小型手弩,腰间挎着一袋弩箭。
糟糕!她瞳孔微微缩小,这类武器对修行者来说不算什么,护体灵气充足就可以拦下。但对现在毫无灵气且消耗大量体能的姜年来说,无异于噩梦。
现在怎么办?一时间姜年进退不得。若是出去硬刚,在没有计策没有优势的情况下无疑是送人头;但要是这么一直耗着耐心,保不齐那两人等到天明亮,届时失去夜色掩护,加上陈府察觉,她就更逃不了了。
偷偷溜走更是不可能,河面平缓,哪怕夜色昏暗也能看出有人渡河。且姜年如果选择闭气潜游,河宽百米,水深有暗流漩涡,身体素质也恐怕不允许。
就在这焦灼紧张之时,姜年余光一瞥,微愣在原地:那苦苦寻找的竹筏就在离自己不远处,被浓密的植被隐藏在距离自己几个身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