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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年正在切菜的手一顿。
本来坐在餐桌前,专注于一个木头楼房拼接的齐拓突然问道:“怎么了?”
姜年倒是对他的三心二意不奇怪,只是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切到手了。”
“是吗?”他放下了手中的木块,好奇地凑了过来:“切到哪里了?”
姜年伸出了被切到的手指,那里只有一条细小浅红的痕迹。修炼之人肉身不比凡人,虽然姜年入道时间短,修为低,但至少不会切菜的时候流血了。
本来也不是值得一问的事情,姜年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或者说,有一种背地里针对自己的阴谋正在萌发,本人突然全身一恶寒的感觉吧。
不过齐拓本人却一副很在意的样子:“不得了,不得了。”
“齐先生,怎么了么?”姜年倒是被他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弄得有些不自在,“只是稍微擦破了点皮,没一会儿就会好了.....”
“啊,我倒不是那个意思。”齐拓直起身体,笑说:“难道你不觉得你与旁人的不同之处吗?”
“不同之处.....”姜年有些茫然,指切菜切到手吗?
这种事情,应该大部分人都有吧。
“....我说的是你的体质,小笨瓜。”修长的手指在姜年额头上轻轻一弹,耳边传来了男人带笑的叹息。
“练气期,凡金利器还是能够伤害到修士的,哪怕切菜切到手指,也绝不会像你这般只留一道浅浅红痕。”他拿起那把菜刀,却有一种抚剑的潇洒,指尖轻划过刀尖:“按照你切菜的力度,至少也会流血才对。”
“您想说,我的体质比起旁人得到了更大的提升,因为入道?”姜年托着下巴附和。
“真真是旁人所羡慕不来的天赋,还好你是五灵根,不然不知道多少天才会因为你的天赋而羞愤自尽。”他开着玩笑,无形的流风帮他把菜刀放回了案板上。
随后,他又问道:“奇怪,你今日有心事吗?”
姜年顿头,了然对方是在关心她为何会无缘无故切到手指。
“只是内心有所不安。”姜年又去拿菜刀,沉甸甸的分量在手中莫名有一种安心感。
“高阶修士有感应之能,能够避祸躲灾,却逃不开命中注定之劫。”他突然严肃了起来,眉眼有阴郁的霜雪,“我且为你卜一卦。”
他左右看了看,手指伸入一杯茶水中,以水作墨,在木桌上点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平白给人一种他在泼墨作画的诗意。
齐拓一口气画完,随后轻轻叩动桌面:“着。”
那平滑深棕的桌面上,水迹随着他一声令下而蠕动蛇行,瞬息之间百般转换,流水过处无分毫水迹。
最终,茶水痕迹变幻成一个符号。
姜年精通术法,前世也没少用,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符号的含义。
不过她闷在心里,等齐拓解释给她听。
那青年反而舒展了眉眼,重新变得温和可亲:“问题不大,虽然是针对你的,但是我可将其挡下。”
姜年点了点头,但实际上,她看出来的比齐拓更多。
有人要针对自己,对方是陈氏,其不怀好意,但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在此处,如若遇到接二连三的不顺,自会退去。
所以是能够被挡下的小灾小难。
她内心轻轻叹息一声,感叹道:凡人界的术法比起上界果然有所缺失,大部分信息解读的方法都在凡人界断绝了吗?
难以想象.....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以后去探寻秘境恐怕会比旁人多出几分优势了。
齐拓本来还想去搭木头楼房,转眼看见姜年手上那道细微的小伤口,突然又来了谈天的兴致:“你这是第一次切菜被切到手吗?”
对于姜年来说是第一次,但对这具身体来说可能不是第一次。姜年还记得梦境中原主那个清贫,母女二人互相依靠的场景,原主肯定没少帮亲娘做过饭菜。
但是对姜年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毕竟上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敛了眉眼,沉心切菜:“这倒不是。”
“啊。”他意义不明的发出一个气音,随后带着点羞涩和猫儿抓心般的好奇试探,端着正经的架子咳嗽道,“那你切到手时,你额娘会给你吹吹吗?”
当长辈问起这种问题,姜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她上辈子其实连母亲的面都没见过.....
这辈子的母亲倒是见过了,只可惜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